張鶴齡也擔心節外生枝,便放棄了出去拾柴的想法,然後湊到白露身旁,問道“你不冷嗎?”
白露閉著眼說道“還好。”
“唉!”張鶴齡歎了口氣,道,“你跟著我沒享到福,淨受苦了。”
白露忍不住坐起身來,說道“你還睡不睡了?”
“睡不著啊。”
“明日還要趕路啊。”
張鶴齡厚著臉皮又向白露身邊蹭了蹭,說道“現在還不困,我覺得我們兩個可以聊一聊人生和理想。”
白露反問道“那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的理想?”張鶴齡皺抬著頭思索一番,說道,“錦衣玉食,無憂無慮,每天睡到自然醒,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沒人能管著我。”
白露淡淡一笑,問道“你想當皇帝?”
“不是那個意思!”張鶴齡趕忙解釋道,“我說的是享受生活,不乾造反的事。”
“你很怕皇帝?”
“廢話麼,誰不怕?”
“為何要怕?”
“因為皇帝可以決定所有人的生死,無論你的功勞再大,權勢再大,隻要皇帝想殺你,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所以說啊,永遠都會有人管著你,除非你自己當皇帝。”
張鶴齡聞言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你說得對,但是我可不想造反,也沒有造反的理由,我就老老實實做個普通人就好了。”
白露說道“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你曾問我,若是白蓮教得了天下,該怎麼治理。”
張鶴齡點點頭,道“不錯。”
“當時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複雜的多,而且,你那番話讓我記憶猶新,隻是當時對你的成見太深,如果拋開這些成見,我覺得你是個挺了不起的人。”
“是嗎?”被白露當麵誇讚,張鶴齡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這樣的事?”
“當然,你懂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跟你一比,我們這些人簡直都是白癡一樣。”
“你彆這麼說,我隻是平日裡喜歡看一些雜書,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感興趣。”
白露轉過頭來,正色道“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兩人距離很近,張鶴齡都能感受到白露的呼吸。
“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如果你做了皇帝,會比現在的皇帝做的好嗎?”
“你這個……”張鶴齡很突然,沒想到白露會這樣問,支支吾吾地說道,“說實話,弘治皇帝是一代仁君,已經強過很多君主了。”
白露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說道“我要你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張鶴齡很為難,說道“我們現在所說的話,已經是是忤逆重罪,還是早些休息吧。”
白露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沒有彆人,你怕什麼?”
張鶴齡隻得說道“這個問題讓人很難回答,怎麼叫好,怎麼叫不好,你的判彆標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