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搖搖頭,道“沒什麼。”
牟斌又說道“靖國公,我信守承諾,放了你的人,但隻限於此,若是他們日後仍不安分,本官也隻能奉公行事,到時候那就彆怪本官翻臉無情了。”
張鶴齡點點頭,道“日後的事,全憑牟指揮使自行決斷。”
眾人進了城門,牟斌進宮複命,張鶴齡則被押送到錦衣衛昭獄。
管牢獄的是王老六,也算是老熟人了,看到張鶴齡入獄,第一時間就差人買來了燒酒和燒雞。
“大人,您又來了?”
張鶴齡接過酒菜,滿意地說道“身陷囹圄還能有這樣的美酒作伴,多謝王頭兒了。”
“哎呦,大人說的哪裡話,您看還有什麼吩咐,儘快跟小的說,小的一定儘力去辦。”
張鶴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享受地晃了晃頭。
“明天就要被砍頭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現在除了喝酒,什麼都不想做。”
王老六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聽說您這次可是謀逆大罪,當真嗎?”
張鶴齡點點頭,嘴裡嚼著燒雞說道“不錯。”
王老六看了看四下沒人,便大膽說道“還以為您又是來這走走過場的,沒想到,這次是真的啊?”
“是啊,這次出不去了,你的酒菜錢,怕是隻能來生再還了。”
“大人說的哪裡話!”王老六趕忙說道,“小的有幸結識您這樣的人物,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如今幫不上什麼忙,但是你放心,好酒好菜管夠,保證您上路之前,不會受了委屈。”
張鶴齡舉杯道“那就多謝了!”
突然,外麵穿來一個尖銳的聲音“皇上駕到!”
王老六嚇得一個機靈,趕忙俯身跪下,將頭壓得低低的,渾身直哆嗦。
張鶴齡卻沒有理會,依舊喝酒吃肉,似乎沒聽到一般。
弘治皇帝鐵青著臉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蕭敬和牟斌。
然後,牟斌看到張鶴齡麵前的酒菜,還有抖如篩糠的王老六,心裡很鬱悶。
昭獄裡竟然給犯人這樣的夥食,還被皇帝看到了,上哪說理去?
這個王老六,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牟斌上前一腳踹在王老六身上,王老六摔得仰麵朝天,但是不敢吱聲,隻是爬起來繼續跪著。
張鶴齡看不下去了,將雞腿一扔,說道“牟指揮使這麼大的人物,何必為難一名小小的獄卒呢?”
牟斌單膝下跪,口中說道“錦衣衛管教無方,請陛下責罰!”
弘治皇帝擺擺手,道“都下去吧。”
牟斌轉頭喝道“還不快滾!”
王老六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弘治皇帝又說道“朕說了,都下去。”
牟斌和蕭敬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遲疑,“都”的意思是不是也包括自己?
蕭敬上前說道“陛下,此處……”
弘治皇帝怒道“你們是聾了嗎?”
牟斌和蕭敬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