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看著堂下一個個黑著臉,準備對著自己開噴的大臣們,不禁笑道“本王是說過這話,那又如何?”
“如何?”劉健義正言辭地說道,“既然已經做了許諾,為何今日還要讓錦衣衛抓人?”
“我也不知道啊!”張鶴齡一臉無辜地說道,“這不是戚指揮使正在彙報呢嗎,我了解的情況和你是一樣多的,你不知道為何,我怎麼知道?”
“這……”
現在輪到劉健啞口無言了,難道戚景通上奏不是你的意思?
誰不知道,戚景通是你靖王的人,若是說他事先沒有跟你通氣,誰信啊?
但問題是,怎麼證明啊?
沒有證據,也不能指著靖王的鼻子說,戚景通定是你指使的啊。
算了,還是聽聽他怎麼說吧。
張鶴齡揮手示意“戚指揮使,你繼續說。”
戚景通拿出一封信,說道“錦衣衛在京城中抓獲一名韃靼人暗探,並截獲一封書信,請殿下過目。”
這下子,群臣都變了臉色,剛才還在議論紛紛,現在都安靜下來。
情況似乎有些微妙,恐怕不是靖王想秋後算賬這麼簡單。
穀大用上前接過密信,轉呈上來,張鶴齡打開看了一遍,臉色陰沉下來,怒道“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此事交由錦衣衛和東廠聯合徹查,相乾人等,一個都不能放過!”
戚景通和穀大用趕忙稱是,這下子,眾臣麵麵相覷,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倒是說一下啊!
張鶴齡看到眾人疑惑的眼神,把書信交給穀大用,道“將信拿給劉大人看看。”
劉健接過書信,身後一個個腦袋瓜都湊上前來,大家擠在信的內容,竟然是在向韃靼人通報京城的防務和兵力部署,這個閔秉哲做事還真仔細,把參與此事的人都寫在了心中,似乎在等著韃靼小王子封賞。
現在好了,加官進爵不用想了,因為命沒了。
“這封密信不會是偽造的吧?”
人群中,開始有人提出疑問,畢竟這麼大的事,搞清楚一些的好。
很快,有人回道“不會的,這就是閔侍郎的字跡,我與他是同年好友,他的字我認得。”
事已至此,眾人更加無話可說,當初朝中無主,你們擁護寧王也就罷了,怎麼說寧王也是太祖高皇帝血脈,但是現在竟然向韃靼小王子投誠,問題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最鬱悶的是劉健,事情還沒搞清楚,便先入為主,以為靖王想要秋後算賬,直接站出來開懟,現在想想,自己那些話是不是有些著急了?
反觀靖王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果他真的拿這件事大做文章,完全可以讓自己顏麵全無。
“臣事先不清楚事情的緣由,出言頂撞靖王殿下,還請殿下治罪!”
劉健是個敞亮人,錯了就是錯了,該罰就罰,我也不掖著藏著,也不欠你的請。
張鶴齡淡淡一笑,道“有分歧,難免就要有爭吵,都是為了公事,劉大人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