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壽寧侯!
劉健感覺自己快瘋了。
收複河套,疆土向北擴展幾百裡,這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喜訊,可問題是,靖王這廝也太雞賊了。
先是拿一個榆木川都司出來,大家為了不讓楊一清上位,絞儘腦汁選出一個劉大夏。
現在好了,漠南都司。
怎麼辦?
漠南都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朝廷實在在派不出更合適的人出任都指揮使,這個職位,非楊一清莫屬。
簡直就是為楊一清量身打造的嘛!
劉健憋了一腦門子的汗,看著幾位大學士,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
“漠南都司至關重要,諸位要認真想一想,指揮使的人選可馬虎不得!”
眾人沉默,因為,答案明擺著呢,隻是誰都不願意開這個口。
焦芳冷笑,道“劉大人,依你看,這個指揮使由誰出任比較合適?”
劉健一怒之下,說道“實在沒人,老夫去!”
謝遷說道“劉大人,淡定些。”
“是啊,”李東陽說道,“現如今靖王出征在外,所有事情都落在內閣頭上,我們幾個肯定是去不成的,大家再好好想想吧。”
焦芳在一旁跟個沒事人一般,說道“幾位大人一定要浪費時間,在下可不奉陪,有這時間,看幾道折子不好嗎?”
說完,也不理會眾人,徑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最後,楊廷和說道“我說諸位大人,這一次焦大人說的對,我們需顧全大局,不能因為對靖王殿下心存芥蒂,就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楊一清楊大人是漠南都司指揮使的不二人選,此事就不要再議了,儘快下詔書吧。”
劉健等人麵麵相覷,是真的沒辦法了,也隻得這般了。
可是,一想到鎮守漠南都司的人是靖王栽培的,心裡是真的不爽啊……
遠在榆木川老營的張鶴齡並不知道京師中幾位老大人正在腹黑自己,其實,他安排楊一清鎮守漠南都司,隻是單純地因為,楊一清最合適。
現在,他可沒有閒心去和幾位大學士鬥智鬥勇,因為眼下還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第一個,就是漠南殘部。
韃靼部名義上統一了漠南地區,但是,蒙古人和中原人的差異很大,這塊廣闊的草原上,其實是有由幾十個部落組成,達延汗巴圖蒙克相當於部落大酋長。
血的教訓證明,出任部落大酋長是沒有好下場的,從地獄咆哮、沃金、希爾瓦娜斯……
好像跑題了,言歸正傳!
現如今大酋長陣亡,這些小部落便成了一盤散沙,如果想要征伐,很簡單,大軍一路橫掃過去就是了,可現在張鶴齡並不想這麼做,他要將這裡的人收攏起來,讓他們成為大明的子民。
無論蒙人漢人,百姓是無辜的。
所謂的中原人,也是五千年來,一代又一代的各族群融合而來,儒家講究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以民族和血統將人與人隔離開來,是天下最愚蠢的做法。
但是,此事要徐徐圖之,急不來的。
想要穩定民心,首先,需要一個話事人。
這個人不能是楊一清,需要的是一個熟悉這部片草原的人。
眼前就有一個,韃靼副汗拜音達爾罕。
拜音達爾罕非常憤怒,巴圖爾這個混蛋,竟然出賣自己!
無恥!
巴圖爾帶著拜音達爾罕去見瓦剌大汗阿喇哈青森,一見麵,拜音達爾罕就氣憤地質問阿喇哈青森,瓦剌為何不出兵?
阿喇哈青森也很無奈,本打算在韃靼與明軍鏖戰之際,自己去後方撿點便宜,跑過去才發現,明軍竟然還有五萬精銳在後方守著!
瓦剌集結了八萬人馬,如果非要和這五萬人拚一拚,也不是打不過,可問題是,誰知道明軍後麵還有沒有人了?
如果再來五萬人,你怎麼辦?
所以,阿喇哈青森權衡許久之後,毅然下令,撤!
管球韃靼人死活,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就好。
麵對拜音達爾罕,阿喇哈青森也很無奈,最後想了想,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乾脆撕的徹底一些,抓起來吧!
現在好了,韃靼大敗,明軍使者前來談判,阿喇哈青森要求也不高,一是要求將瓦剌和韃靼之間的爭議領土歸自己,二是和大明開通互市,希望大明儘可能供給一些物資。
大明現在是財大氣粗,楊一清大手一揮,直接就答應了,阿喇哈青森為了表示誠意,就把拜音達爾罕獻出來了。
算是個投名狀吧。
其實,阿喇哈青森心中如意算盤打的很好,你大明能收回河套地區已經算不錯了,畢竟離你們自己邊鎮很近,可是,想控製整個漠南?
簡直開玩笑,你拿什麼守?
派兵的話,隻從內地運糧就能把你拖垮!
不派兵,那麼對不起,你隻能在名義上控製,實際上,就很難說了。
所以,先答應和大明交好,然後逐步擴張,不出十年,漠南一定會落在自己手中。
拜音達爾罕再次來到榆木川,隻不過,這一次不是來打仗的,而是作為瓦剌和大明交好的一件禮物。
屈辱啊!
張鶴齡好奇地打量一番,問道“會講漢話嗎?”
拜音達爾罕心中暗道,我是大元帝國濟農,怎麼能做南人的階下囚,你問我我就要回答你,豈不是很沒麵子?
打仗可以輸,但是骨氣必須硬!
張鶴齡又問了一遍“喂,問你呢,會不會講漢話?”
拜音達爾罕冷哼一聲,乾脆將頭彆過去,滿臉的不屑。
果然,張鶴齡無奈了,隻得說道“不會講漢話,留著也沒用,來人,拖下去砍了。”
李晨星招呼一聲,兩名錦衣衛拖了拜音達爾罕就往外走。
拜音達爾罕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這位年輕人,不敢相信,他真的敢動手殺自己。
不錯,一定是恐嚇!
自己是大元濟農,這麼大的官,起碼還有很多的利用價值,怎麼能說殺就殺了?
明人最會算計,這一定是個陰謀,想讓自己屈服。
哼,年輕的小夥子,想算計我?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