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愣了愣,後知後覺,當初在巴黎他就因為擔心項鏈暴露身份,但他也沒法判斷聞禮是否看見了他的項鏈。
而現在聽聞禮這話意,他真的看見了,且還有印象。
文斯突然想到,“你也是在植物園燈光節上買的不會吧,好巧啊。”
“”聞禮點頭,“是,很巧。”
去年巴黎的植物園燈光節以法國宇航為主題,當時那些展賣的紀念品裡,還有分彆以月球、火星為造型的霜白色和橙紅色項墜,不過文斯覺得地球的藍色最好看,適合男生戴,看來聞禮的品味和他也有共通之處。
不過他的是短鏈子,聞禮是長鏈子,明明戴著項墜卻用個又長又細的鏈子掛著,估計是不太想讓人看見吧,果然弟弟還是那個有點悶騷的弟弟。
因為這根項鏈,文斯想起前不久看的新聞裡,國內要第三次送宇航員上月球了。
他原來世界那個2030年的載人登月目標已經提前完成,現在是要在月球建設屬於國家自己的星球基地。
他說起這個,聞禮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
聞禮側過身,仰頭看了一下,低聲道,“這裡視野不好,我們去那邊。”
文斯不明所以,聞禮已經背著他離開了原本的路線,往邊上走去,然後他停在兩棵樹中間。
“把手機燈關上吧。”
雖然不知道聞禮要做什麼,但文斯還是關閉了手機電筒。
“你看那兒,月亮。”
文斯這才注意到天上那輪很大的月,它顏色疏淡,呈半透明狀,卻因為空氣稀薄的原因而顯得格外清晰,仿佛連月表的坑窪都能看得分明。
但讓人一眼望去挪不開的,卻不是月亮本身,而是靜默伴於月下的雪山。
明月與雪山交相輝映,雪頂一抹反射似的極亮的銀色,涼峰寒月,雪山的冷白孤潔,也在無知無覺中浸染上那輪容色縹緲的圓月,反而將它襯得莫名有了立體感。
暗藍天幕間,瀉華如水,流瀅滿目,宛如被沁了霜的銀絲線一針一縷做成的雙麵繡。
剛剛在觀景台,聞禮其實就想讓文斯看看月亮,如果站在那個高處看,四周無遮擋,視野會更好一些,但此時也不壞。
或者應當說,更好了聞禮稍轉過頭,看向文斯。
文斯正望著月亮,雙手還無意識環住聞禮,仰起的側臉在清涼月色下,被鍍上一層細密的溶溶冷光。
離得這麼近,卻美好得不像真實。
“原來在滿月的時候看雪山,果然不一樣啊。”
聞禮一怔,“還有誰和你說過這樣的話”
“”
兩個人同時意識到不對。
文斯先反應過來,“沒有誰和我說過啊,就記得好像很久以前從書上讀的。”
聞禮默默點了下頭,但其實他剛剛問的是,“還”有誰
他曾經對自己姐姐說過,滿月下的雪山很好看,所以那一瞬間,他難道是把他們重合在一起了
聞禮皺眉,不理解剛剛思緒錯亂的由來,他自認為不會連喜歡的人和姐姐都分不清。
真的因為相似麼
兩人無聲地在路邊停駐這一小會兒,就又繼續往山下走。
手機電筒的光重新照亮前麵的路,沒有說話,隻有道旁清淺的蟲鳴伴隨著腳步,此起彼伏。
夜色不知不覺漸深,聞禮感覺到身上的人有些鬆散,時不時往下一沉,臉頰會蹭過他耳朵,這樣重複好幾次,不用看都知道怎麼回事。
“困了”他問。
“嗯”文斯有氣無力地應一聲。
“先彆睡,會著涼。”
文斯歪過頭在聞禮肩膀換了個角度,“沒啊,挺暖和的”
他像摟抱枕一樣摟住聞禮的脖子,胸前緊貼脊背,薄薄的夏季衣衫阻不斷體溫傳遞,暖烘烘的。
“我是說你後背會著涼。”
文斯卻沒回應,隻餘脖子裡噴灑著融融的氣息。聞禮無奈,雖然很舍不得,但還是手臂用力故意顛了他一下。
“乾嘛”文斯迷迷瞪瞪睜眼,趁他半睡半醒時,聞禮低聲道,“乖,回去再睡。”
文斯睡眼惺忪,還不忘記吐槽,“什麼啊都說彆把我當小孩子,我比你大弟弟”
“嗯,哥哥,回去睡。”
文斯
到底因這一聲哥哥,睡意全無。
終於回到宿舍,文斯以為聞禮該放他下來了,結果他卻徑直去到彭方漢的住處,在窗外喊了他一聲。
彭方漢開門看見聞禮背著文斯,嚇一跳,忙問怎麼回事。
“腳崴了,我準備帶他去招待所那邊,找電視台的隊醫看看。”
“怎麼這麼嚴重”彭方漢也急了,“我現在就找個車來送你們去,你等等我打電話。”
聞禮暫時把文斯放在椅子上,轉身蹲了下來。
實在是這麼背著一晃一晃地太舒服,文斯現在整個人還有點暈乎,等他察覺鞋子被脫掉,已經來不及抗議了。
聞禮檢查了他的腳,“有點腫,但看著應該沒脫臼。”
文斯覺得不好意思,剛要把腳縮回去,又被聞禮握住,撩起他的褲腿,白皙的腿肚側邊,有一道紫紅的痕跡。
“這兒也刮傷了“
聞禮皺眉,責備地抬頭看來,直把文斯看得一愣,“我、我疼痛反射弧比較長,不怕疼,都沒感覺的。”
聞禮默默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又低頭將文斯小腿抬起來,放在自己膝蓋上,褲腿繼續緩慢往上推,露出兩三道那樣的口子。
完了。
文斯看到那傷口,首先想到的竟是,以後女裝不僅不能穿短袖,而且隻能穿蓋到小腿的裙子,短裙短褲都不能穿了。
他一個直男,此時此刻,竟然有點惋惜。
聞禮卻放下他的小腿,站起身,文斯還沒反應過來,右臉忽然貼上一隻溫熱的手掌,而後聞禮朝他靠近。
文斯瞬間不受控製地心跳加快,“怎、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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