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仰天嘶鳴的駿馬,也頓然安靜了下來,乖巧地用前蹄刨刨地麵,轉而又發出一聲長鳴。
“是嗎?去吧!等我召喚!”俊美的男子挺起了腰身,向它揮揮手,仿似已經知道了駿馬所傳遞的信息。
一切都在一種寂的默契中完成。
那長鳴的駿馬,也領會地,撒開四蹄,如騰雲駕霧一般,飛快地消失在密林內。
這時,風起雲落,之前那微弱的陽光也不見了,四周的參天大樹,枝葉繁茂,將這峭壁的一側遮擋的嚴嚴實實,陰暗無比。
卻發現已是日落西山,夜幕降臨時。
俊美的男子不覺深深長歎一聲,一雙犀利的鳳眸顯得格外孤獨而冷寒,他冷肖地眸覽著眼前的全景,腦內不知不覺又浮現出那可怕的一幕。
一隻如大鳥的家夥,迎麵撲來,匪夷所思地打落了他的長柄大刀,張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脖頸處,頓然,他全身,仿若被一股冷冽地急流穿過,酥麻難耐,如萬蟻蝕骨,猝然將他帶入了萬丈深淵……
待他醒來已經數月之後,他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本是在戰場廝殺的他,竟然在這死人堆內躺了數月,卻安然無恙?
一切仿若就在那一夜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不在是自己,身體冰冷如屍,無情無欲,每頓餐食都要以血來維持,但渾身卻充斥著一股莫名的強大力量,無窮無儘,讓他能跨步騰雲如飛,轉瞬可時間轉移,等等。
在他身上,所發生的這一些列怪異之事,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搞清楚,這到底究竟是怎麼一會事?
一千多年過去了,至今他還是沒有弄明白!
隻知道,他已是一個不死之身。
想想,他本是唐朝一員大將,名,孤楚,字,單。恪守邊關,卻未曾想會……
千年的曆程,讓他已經鑒證了,每段曆史的過往與殘忍,每一個時期都是馬革裹屍,鐵騎踐踏,血流成河,以慘烈的代價築壘起來的時代。
卻是那麼地不堪入目。
殘戮,嗜血,悲傷,淒涼。
也讓他嘗儘了世間的冷暖心酸,悲歡離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世友,子子孫孫,一個個地離去,而唯獨他一人苟活!
這樣冷寂的寂寞與孤獨,已伴隨他千年,也讓他備受煎熬與難耐!
他覺得好累,真的好累!
他也好厭倦這種獨活,累的不知所措,厭的無法呼吸。
一度他使用了各種惡劣的手段,想要以此來,結束這樣孤寂,苟延殘喘的生命,但,也隻是一瞬間的錐痛,過後他還是安然無恙地殘喘著。
這樣無休止儘的延續讓他挫敗不堪,又是那麼地無奈與無助!
為此,他千年來一直在追尋,探尋,給予他這一切的那個家夥,他必須要找到它,看看它究竟是和妖物,竟然將自己變得如此狼狽不堪,人不人,鬼不鬼的。
雖然,當時他沒有看清楚它的麵容,但張口狠狠咬住他脖頸的那一瞬間,有股惡心的氣味讓他永遠也忘不了。
嗅著這股惡心的氣息,他苦苦追尋了千年,也抱著一種解脫的信念,他跋山涉水,曆儘艱辛,如夜魅的孤影獨自夜行與幽暗處。
為了就是最終的解脫!
他願意忍受這一切枯寂的空虛與煎熬。
直至到了這片陰霾的荒林內,那種惡心的氣味,卻再也嗅不到它的蹤跡了,他故此徘徊,無法釋然,一切仿佛又在這裡停止了一般,他好不甘心。
在這裡,他一呆就是百年!
他不相信,它真的就會這樣憑空消失了,雖然很累,但他還是堅持了下來。
終於,直到有一天,那種惡心的氣息又出現了。
雖然它不曾現身,但他知道,它就在這附近。
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其實對方好似早就知道自己在找它,而狡猾與它,也好似故意而為之,牽製著你的思緒與衝動,讓你欲罷不能。
“吸!”他幽幽抬眸,深呼吸一下,一想到這些他就難耐的無法呼吸。
一雙鷹隼的寒眸,閃閃奪目,冷冽地望向那早已漆黑一片的荒林。
“我孤楚,是絕不會輕易認輸的,你給予我的,我會加倍奉還!”他幽幽地掀唇,強健的手臂緊緊攥緊,冷冽的寒眸越發的陰鷙而冰冷。
遙望高空,不知何時,如寒冰的零星,也正慵懶地撕破墨黑的天空,悄然露出,一閃一閃的。
給這淒涼的荒林,增添了一點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