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行東走到路燈下,手到處摸了摸,最終轉過身望著她,“進來。”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這男人有股沉澱的味道,不是蔣文之那種,臉深邃又俊郎,長的還算不賴。
走近屋子,蔣左皺眉。
“你確定這兒是旅館?”
屋子很小,隻有一間臥室,和一個小客廳,一個沙發,甚至電視也沒有,和一盞用了很久甚至有些生鏽的風扇,哦不,至少還有一間不大不小的廚房。
“不是,我家,準確來說另一個家。”
蔣左看了他好一會兒,“想不到你這導遊當的挺賺錢。”
何行東沒說話。
“那你另一個家在哪?”
何行東想了一會,說,“上海。”
蔣左‘嗤’地笑出聲,“不是說沒見過麵嗎?”
“不是。”
蔣左看著麵目表情的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那我睡哪?這兒隻有一間臥室。”
何行東指了指沙發,“我睡那,你睡房間。”
“浴室在哪?”
“房間裡麵。”
“那廁所呢?”
“門外那個路燈向左走幾米就是一個公共廁所。”
“”
蔣左差點沒忍住罵出聲。
最後,走進臥室,打開了水龍頭。
溫水澆下來,還是有點冷的,洗了半天,蔣左才走了出來。
身上裹著一條浴巾就躺在床上昏沉地睡去,她累極了。
早上八點,何行東做好了早飯。
因為很久沒有跟人一起住的習慣,他沒敲門而是直接把門推開。
床上躺著蔣左,睡姿很不老實。
一瞬,何行東沒有猶豫,立馬退回房間。
屋裡,蔣左睡的死沉,被子縮在了腰上,身上的浴巾還裹著,露出白滑圓潤的肩膀。
何行東明亮地眼睛再次看向緊閉的房門,站近,敲了敲。
“起來吃飯。”
敲門地聲音逐漸加重。
蔣左這一覺睡的很好,直至醒來時還舍不得從床上離開。
隨便套了件短袖短褲走出房間。
何行東正襟危坐,麵前擺放一大碗清湯番茄麵兩空碗兩雙筷子。
蔣左向來不喜歡吃清淡的,無辣不歡。
蔣左回過神,徑自在何行東對麵坐下。
清晨的朝陽透過雕花狀的窗子照在沙發上,屋外炎熱似火,屋內清涼一夏。
“吃飯。”
“你等了我很久?”
眼前的麵湯還冒著熱騰騰的氣,她發覺這話問的有毛病。
何行東隻頷首看了眼,“沒有。”
何行東率先拿起碗筷吃麵,一大口一大口吸著,時不時還發出吧唧的咀嚼聲。
蔣左眉毛一挑,眉頭緊鎖,“何行東,吃東西不要發出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何行東吸著麵一停頓,微抬頭看著她,像是不確定。
“我說吃飯不要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要換她,蔣文之早就罰她抄寫詩經一百遍了,她的毛筆字就是這麼練起來的。
這下,何行東當真沒再發出吧唧聲。
蔣左也拿起碗筷,挑了一點麵嘗了一下,嗯,還挺好吃,忍不住又多夾了幾筷子。
沒想到素湯麵也能這麼好吃。
在蔣左吃了幾筷子時,何行東早已吃飽放下碗筷看著她。
何行東看著大碗裡還剩二兩多的番茄麵,他不確定蔣左是否能吃完,所以一直坐著等。
蔣左吃的很安靜,跟他一對比差距很大,除了偶爾喝湯發出的聲音。
她滿意地喝完最後一口湯,坐直身子,扯了一張紙擦拭嘴巴。
大碗裡差不多還剩一兩的麵。
“你還吃嗎?”
“不吃了不吃了,今天是我吃素湯麵最多的一次。”
“想不到番茄湯麵這麼好吃。”
何行東看了幾秒蔣左,重新拿起碗筷挑著剩下的麵。
“不能浪費。”
蔣左看著他嘴唇一張,一大口的麵被吞進了嘴裡。
她打量何行東好一會兒,說,“咱兩真的沒見過麵?”
何行東把碗筷放回桌上,抿了抿唇,問,“咱兩見沒見過麵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也是,見沒見過麵有什麼重要嘛,蔣左在心裡麵鄙視了自己一番。
“沒。”
何行東正要撿碗筷就被那隻戴有銀色鏈子的手腕抓住,眼睛充滿疑惑,因為皮膚的黝黑,顯得眼睛格外明亮。
“你知道青海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知道。”
“那那你講講?”
“你確定現在?”被抓住的手搖了搖。
蔣左收回。
“而且——你忘了嗎?這幾天都是我帶你,所以沒必要講,到時候就知道了,隻不過你放心,青海的景點我都會帶你去,包括一些小眾景點。”說完撿起碗筷進了廚房。
蔣左覺得,這句話是迄今為止聽何行東講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剛坐上沙發,手機就響了,蔣左接起電話。
沒等對方開口,她率先開了口說,“蔣文之,有事說事,有話快說。”
蔣文之沉默了兩秒,說,“沒什麼,就是照顧好自己。”
“嗯,那我掛了。”
“等等。”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