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東!
蔣左看著蔣文之,輕聲笑“不能僅憑外表來判斷它是否好吃,我覺得我還是得嘗試一下。”
蔣文之隻深深地看了眼蔣左不語。
雨水在玻璃窗上劃落,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在蔣左吃到一大半時,又看見那個年輕人推著老人找了個角落的地方,老人很有精氣神。
蔣文之循著蔣左的視線看去,“怎麼了?”
蔣左收回目光,笑,“那老人從住院那天,我總是會不經意間看到他們,留意他們,老人從最初的狀態不好到今天的麵色,有種替那個年輕人感到高興。”
蔣文之看了下輪椅上的老人,收回目光,看著蔣左臉上的笑容,不語。
“陪我走走吧。”
“蔣文之是你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下雨天你去散步?”
她滿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他。
蔣文之笑笑“雨天散步沒什麼的。”
“可是你跟常人不一樣,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不會。”
“不行。”
蔣左態度很堅決,蔣文之隻好作罷。
“現在倒輪到你來監督我了。”語氣有些低悶。
蔣左揚了揚嘴角,眉目間淡淡的神采。
蔣文之看著她,目光深邃。
蔣文之說“睿琪把那插畫給我看了。”
蔣左隻哦了一聲。
她無所謂地說“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
蔣左輕聲說“那就行,走吧,吃完喝完陪你散散步。”
她看著蔣文之,他臉上由不可思議轉為平靜,他的麵部線條柔和起來,一個近乎溫柔的表情浮上了他的嘴角,他說好。
蔣左以防萬一蔣文之著涼,提前準備了的他的風衣搭在他身上。
冷風無情地從衣服縫裡絲絲縷縷的灌進來,蔣左摟緊了些衣服。
蔣文之說“你手腕的疤痕還好嗎?”
蔣左心抖一下,隨後若無其事“好的差不多了。”
蔣文之瞥了眼她的左手碗,那根銀色鏈子不知道多久被取了下來。
見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她舉了起來,“看著礙眼就取了。”
蔣文之看她一眼,不再多問。
昨晚臨走之際,何行東拉住了她,握住她的左手腕,把那條鏈子取了下來,往外一仰。
那個淡的不怎麼看出來的痕跡暴露在兩人的視線裡。
她說不出什麼感覺,一瞬間變得很坦然,很輕鬆。
看著那疤痕也不怎麼礙眼了。
何行東把她的手腕舉在他的唇邊,印下淡淡一吻,最後擁住她,輕聲低喃“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在。”
倏地,她埋在他的胸膛處,嘴裡鹹苦的淚水。
下一秒,蔣文之攬過蔣左,責罵的語氣聲“看著點。”
蔣左才恍然看到一輛自行車就在她剛才站定的地方騎行過去。
蔣左看著募地笑了一下,又收住。
蔣文之幽深的,道不明的目光看著蔣左“將來你是要找個門當戶對的人過日子的。”
蔣左看了他好一會兒,笑了,“我和他該做的都做了。”
突然,他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臂,很用力,捏的她生疼,他咬牙“你再說一遍?!”
蔣左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他滿臉的失望,雙目赤紅,眼尾的皺紋,鬢角的白發,終是發了狠。
她說“該做的都做了。”
他抿緊嘴唇,看著她。
他的臉色像一塊寒冰,那麼冷漠,那麼陰沉。
良久,他的麵容恢複了平靜,眼角竟有殘餘的淚痕,他放下那隻捏蔣左的手。
她隻聽到他低低說了句“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善終。”
蔣文之沒急著上去,而是去了那座亭子。
傘放在地上晾著,上麵的雨珠一瞬把乾燥的地瞬間打濕。
蔣左走到亭子裡,他倚靠著柱子而立,手中拉著煙,煙霧一個勁地往雨裡湊進。
蔣左隻愣了一下,蔣文之很少在她麵前抽煙,屈指可數。
餘光瞄到旁邊的人兒跟了進來,蔣文之默默地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煙,一縷青煙緩緩地上升,煙霧繚繞盤旋。
他臉色有些凝重,他茫然地看著外麵的大雨,看著香樟樹掉下來的果子,時不時傳來‘啪嗒’地聲音。
他又望著煙蒂上那點火光和那一縷青煙出神。
蔣文之把煙蒂熄滅丟進了垃圾箱,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他轉身,看到她身上隻著一件長袖,走近。
他說“冷嗎?”
蔣左看著他,麵色如一張白紙,她一下環住他的腰,頭埋在他的懷裡,有些酸楚。
“不冷,挺涼快的。”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頭,說,“走吧,回去了。”
她‘嗯’了一聲。
蔣文之牽著她的手,蔣左看著握著自己的那大手,特像小時候她犯了錯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蔣文之拉著她的手,領導她走正確的道路。
從電梯裡出來,外麵一個年輕人進電梯有些衝忙,不小心撞了下蔣左,那個年輕人忙說一些抱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