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在雙臂裡“好吧,再給你半小時的時間,我餓了。”
“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其實就這麼靜坐著,你也能清楚地感知,時間過的很快。
“半小時到了。”
蔣左從石凳子上起來,都覺得褲子後麵全是汗水,淨被打濕。
就在何行東正要轉身,一個中年男聲叫住了他“等等,等等。”
何行東看著他,麵色一喜,喜的是這個人沒有辜負他的信任,也讓蔣左更加的相信人。
“那個實在抱歉,我路上車子壞了了,我拿去修好後,騎了一段時間又壞了,車子也被紮了就又拿去修,在那兒就耽擱了了很久,我還擔心你人會不會走了,看見你在這兒就好,也抱歉讓你久等了。”
“這裡是一千,加上之前的幾百應該夠你換一部手機了。”
那個中年人雙手把錢遞給何行東,以示禮貌,他也同樣的雙手接住那一千塊,隻從裡麵抽了五百,剩下的五百還給了那個中年人“這個手機要不了那麼多錢。”
中年人身子輕微地顫抖,張了口又合上,好幾次,最後——雙手沉重地握住了何行東的手。
何行東說“我不能多收你錢。”
“謝謝!”
“不用,那我也走了。”
何行東把那幾張皺褶的不成樣子的錢放進了包裡。
蔣左緊跟何行東的身旁,身後的中年人站在原地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樓梯間的燈泡有個燈徹底熄滅,空曠曠地樓梯道口傳來‘嚓嚓’地聲音。
何行東摸著褲兜,發現裡麵空空如也,有點垂喪。
蔣左問“忘買煙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繞繞頭“對,下午等人的時間,光燒煙消磨時間了,都忘記自燒完了。”
“我去幫你買,你先上去。”她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
蔣左剛轉過身,何行東叫住她“買”
她嘴角往上揚“買白塔山嘛,知道。”
何行東看著她,重重‘嗯’了一聲。
天還沒怎麼黑透,茶館裡就聚集了兩兩三三的人坐在那兒聊天喝茶。
都是些趣事,和日常的事情,比如彆人家的種的菜多麼豐盛,彆人家的兒子,女兒就要結婚了,就在沒多久就舉行。
老板娘從竹椅上起來,扇著芭蕉扇,看著她“你要買些什麼?”
她說“拿一包白塔山。”
“你是小東他婆娘吧。”老板娘把煙給蔣左。
蔣左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老板娘先行開口一步“小東挺好的一個人,你一定要好好待他啊。”
蔣左笑“我會的,老板娘。”
“那就好啊,你們結婚了咋沒跟我說啊。”
“什麼?”
“就上次我問你是他的誰,他說是他婆娘。”
“他真的這樣說嘛?”蔣左一笑。
老板娘稀奇地看著蔣左“是澀,怎麼,你們不是?”
蔣左忙擺手“不不不,是是是,隻是沒想到他也會這樣。”
“哎,老板娘,你們這兒有沒有下象棋的老大爺啊?”
“有啊,怎麼了嗎?”
“就何行東說拿象棋下來走走,然後找人。”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一會兒給你招呼著。”
“好的嘞,謝謝老板娘了。”
“不用不用,都是親人。”
蔣左問“親人?”
“是啊,小東來這兒無依無靠的,街坊領居的都互相照顧對方,所以小東自然而然就把這裡的人當成了親人,我們也把小東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
老板娘扇著那個芭蕉扇,發絲被風力吹得到處亂飄。
“謝謝。”蔣左由衷地說。
“謝什麼,對了,你把這個老乾媽給他拿上去,這幾天都沒見他來拿老乾媽,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什麼。”
“好,那我走了,那個象棋的事兒就拜托您了。”
“沒事,沒事,快上去吧。”
“好。”
蔣左一手拿著白塔山,一手拿著一瓶老乾媽。
有一層的燈泡熄了,蔣左走的很快,跨兩步三步的樓梯。
“何行東,你是不是忘記去拿老乾媽了?”
鐵門沒關,蔣左直接走了進去,看見何行東正坐在小板凳上削土豆皮。
何行東削皮的動作停頓,他轉過身看著蔣左手裡的老乾媽“噢對,忘了,我就說忘了些什麼,總感覺廚房哪裡少了點東西。”
“沒事,我拿上來了,放哪?”
他回答說“老乾媽你可以直接嘗一口,味道有點像你吃過的自製辣椒,我就放了些老乾媽進去。”
蔣左有些驚奇,把煙往桌上放,扭開了蓋子,一聞就能聞到一股酸辣的味道蔓延開來,酸辣中還夾雜著一些甜味。
用筷子夾了一點嘗試,淡淡的辣味伴隨著一絲絲的鹹味,讓人仿佛在吃剁椒魚頭拌飯。
再加上何行東自己做的那個辣椒,味道搭配均勻,真的絕了。
然後又看見何行東從冰箱裡拿出半隻鴨子往菜板上,拿著一把的菜刀往上麵使勁宰。
‘咚’‘咚’‘咚’
菜板隨著何行東手下的力度一直往大理石板上外移動,他時不時地停下手裡的動作,把菜板往裡麵擱置。
也偶爾還伴有樓下兩夫妻的拌嘴聲,大概意思是放醋還是放糖,也有隔壁傳來的嬰兒的哭啼聲。
一下變得那麼的有煙火味兒。
蔣左坐在板凳上,搗鼓著電視機下桌櫃裡的箱子。
瞬間翻出了一個老式收音機,上麵沾滿了灰塵。
蔣左問廚房裡的何行東“何行東,收銀機還能用嘛?”
從廚房裡傳來沉悶小聲地聲音“應該能用,你可以試試。”
蔣左抽出一張濕紙巾仔細擦著縫縫裡的灰。
最後把收音機放在桌上,打開收聽。
訊號斷斷續續的,不是很能聽得清。
隻能聽到一截一截的聲音好是深夜電台,我是”
聽見‘啪’地一聲,蔣左才看到何行東往收音機上重重拍打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