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盞急促地呼吸著,她緊緊抓著景颯的衣袖,甚至身體都在發抖,嘴中重複地喃喃道“為什麼他還活著……為什麼他還活著……”
往日裡季盞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單調木訥的,不管是高興還是生氣都很少會流露出來,更彆說恐懼這種情緒。
從千米的高空掉下來時,季盞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極度恐懼過。
這是景颯第一次見季盞害怕成這樣,季盞緊縮的眼瞳都在發顫,過度呼吸讓她無法正常吐息,她像是墜入了噩夢一樣,一時間醒不過來。
“季盞!”景颯伸手貼在季盞的臉上,讓她看著自己,想要叫醒她。
可是季盞似是沒有聽到景颯在叫她,耳邊全都是儀器冰冷的“滴滴”聲,移動病床的滑輪滾過地麵的聲音,器械放置拿起的聲音,以及……那個男人的聲音。
——“不能再繼續加試了,她渾身的血液都在向心臟衝,如果再這樣下去,她的心臟會爆炸的。”
——“唉?才這樣承受不住了嗎?這樣的話會讓我很傷腦筋啊,乾脆把她的心臟也換掉好了。”
——“她的左腳掌骨也不合格,去給她找替換品吧。”
——“她是我的,真不想把她交給學院那幫人,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哈,我決定了,我要給她打下我的烙印,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
“季盞!”景颯又喊了季盞一聲,與季盞額頭相抵,想要將季盞此刻的恐懼驅散。
季盞的視線漸漸恢複,她在景颯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右眼眼角下的那顆淚痣是那麼的顯眼。
不止一個人誇過她眼角下的這顆淚痣好看,可是沒有人知道,季盞最恨這顆淚痣了。
因為這顆淚痣,是那個男人給她打下的烙印。
“季盞,你害怕什麼你和我說,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去做!”景颯鄭重的聲音傳入季盞的耳中,砸進了她的心底,硬生生地將她從可怕的回憶中拽了出來。
季盞抓著景颯的衣服,緩緩地倒在他的懷裡,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她沒有哭,隻是在努力平息和接受著那些她所害怕的事情。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林副官叫來的醫生給季盞重新做了檢查,好在她身上的傷口沒有複發,隻是季盞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好,需要靜養休息罷了。
景颯把季盞抱回病床上休息,隻是昏睡過去的季盞抓著景颯的衣袖怎麼都不願意放手,景颯隻好對林副官說道“今天我說的事情麻煩你都轉述給司令聽。”
林副官見季盞這副樣子,也知道今天是和景颯無法談攏了,也隻好先回去了。
景颯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想要更大的權力,也同樣不願屈居人下。他可以接下所有對彆人來說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條件是他不需要聽從任何人的命令。
簡單來說,景颯想在內層基地擁有一種“特權”。
隻是這個條件太過苛刻,林副官也沒有辦法直接應下,隻能回去轉告給裘司令,讓裘司令來決定。
林副官離開以後,景颯似是有些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他的手反握住季盞的手,然後緩緩閉上眼睛,猜測著季盞害怕的東西。
莫名的,他就想起幾天前偶遇的那個年輕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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