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遼水向西流!
昨晚,櫻子的話提醒了徐曉蕾,特高課很有可能在興亞銀行裡麵也埋了眼線。
不過,徐曉蕾每日到了銀行之後,都是深居簡出,除了極少幾個人外,很少接觸外人。
即便特高課在興亞銀行裡安插了他們的人,也很難發現她的問題。
而這個三浦友建多少有些不同。因為工作關係,徐曉蕾與他每天都要見麵。
雖然談的都是工作,可這個三浦友建那點心思徐曉蕾當然看的出來。
這種人一定會時時刻刻關注自己,搞不好就能被他看出些什麼。
剛才的一番談話,徐曉蕾明顯感受到了,三浦友建與以往的不同,難道他真的知道了些什麼?
要是野口光子鼓動三浦友建來調查自己,那還真的不好辦了。
看來,還得真得讓中村櫻子幫著查一查這個三浦友建了。
和中村櫻子攤牌之後,沒有最後身份的隔閡,徐曉蕾遇到了難處,也開始求助於中村櫻子了。
中村櫻子在營川想做什麼,那比自己和耿直可強出太多。
雖然中村櫻子口口聲聲說,她幫自己是為了這個家,不是為了組織。
可這個家除了她之外,自己、耿直包括孫掌櫃都是地下黨員,她想幫也得幫,不想幫也得幫了。
有的時候,徐曉蕾也常想。抗戰勝利了,把日本人趕出中國後,這個家該怎麼辦?
也許到那時候,就要有人,從這個家裡離開了。
會是自己嗎?徐曉蕾不願去想。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解決眼前的事才是當務之急。
細想想,三浦友建要真的是野口光子放在銀行的眼線,也不一定是什麼壞事。
假亦真時真亦假,利用好眼線,必要時給她誤導,有可能會成為好事。
……
這時,化名金虹的金桂娘敲門進到徐曉蕾的辦公室,開始打掃衛生。
徐曉蕾示意她關上門,金桂娘心領神會。
來到徐曉蕾跟前,金桂娘說道“徐行長,那個郎秀梅有動靜了。”
“哦?什麼動靜?”徐曉蕾問道。
“剛才,有個自稱郎秀梅哥哥的人,來到製鈔車間那裡,來找她。”
“哥哥?上一次我讓組織查一下郎秀梅的資料,郎秀梅確實有哥哥,哥哥來看妹妹有什麼稀奇的嗎?”徐曉蕾問道。
“看起來像是沒什麼稀奇的。不過,她這個哥哥離開後,又去了東記銀行,還在裡麵呆了挺長時間才出來。”
“嗯,這個消息很重要。按理說,現在東記銀號那麼多人盯著,他不應該輕易冒險接觸東記銀號啊?”徐曉蕾不解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總之,這個人行為很奇怪。”
“那好,我安排人去查查。
對了,現在日本人開始對我也上手段了,咱們見麵不能過於頻繁,我會再雇傭一個保潔,你們一替一天到我辦公室。
要是有急事話,你就以織補衣物,或者洗重物的理由來找我。”
“我知道了,徐行長。”
“還有,最近要留意三浦友建和郎秀梅的動向,一有特彆舉動立刻向我彙報。
另外,我這有封信,儘快用信鴿傳給張一手那裡,讓他按上麵寫著的去辦。”
“好的,徐行長,那我先出去了。”金桂娘應聲道。
……
“這個郎秀梅,究竟是什麼人?
他的哥哥這個時候來營川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製鈔車間?”徐曉蕾不禁陷入了深思中。
想到製鈔車間安保,海軍情報隊與上村陽一的憲兵小隊交接後,算是喜憂參半。
好的方麵,海軍情報處不再負責安防,即便製鈔車間出了事,也不會牽連到中村櫻子頭上。這樣話,就能放開手腳,采取行動了。
不過好的方麵,現在換成了特派組的憲兵小隊負責安保,裡麵的狀況一無所知,行動無法做到有的放矢。
“看來,潛伏在製鈔車間裡麵的內線,是時候要啟動了。”徐曉蕾心中默念道。
……
營川,東記銀號。
白天,來了一位哈爾濱的客人。
客人的身份很簡單,哈爾濱的木材商人,以前與東記有過業務往來,有些尾款未結,來催賬的。
與平時不同。
平時的話,一般這樣的事,寧曉峰都交給管家寧貴來處理。
這一回,寧曉峰卻把他請進了客廳,由自己親自接待。
來的人名叫郎大平,礦業公司顧問長澤嘉樹妻子郎秀梅的弟弟。
對外身份是哈爾濱依蘭木業總經理,他的另一個身份昨晚複興社總部傳過來了消息,這個郎大平是統計調查局駐哈爾濱站副站長。
本來在南京政府中,複興社和統計調查局是水火不容的。
不過,竊取營川製鈔車間滿洲國券模板的任務,讓這兩個部門不得不走到一起。
本來這項工作,南京政府是交給統計調查科去辦,統計調查科也想借此機會出出風頭。
可沒辦法,潛伏在滿洲的統計調查科人手短缺,特彆是在營川城更是沒有幫手,孤木難支。無奈,不得已求助了複興社總部。
雖然多有恩怨,不過要是能完成了這項任務也是露臉的事,於是,兩個水火不容的兩個部門,便坐到了一起。
郎大平開門見山道“寧站長,上午我去了興亞銀行製鈔車間,巧的是,我的姐姐郎秀梅已經抽調到製鈔車間工作。順便,我向她打聽一下,製鈔車間目前的狀況。”
“你的姐姐?咱們的人?”寧曉峰低聲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按理說不大可能,姐姐已經嫁給了日本人長澤嘉樹這樣一個學者,不大可能是組織裡的人吧?”
“這個也不好說,也許你姐姐是帶著使命嫁給了長澤嘉樹,這個可能性也有。”
“應該不大可能吧?”郎大平撓了撓腦袋,說道。
“這件事咱們就不妄加判斷了,朗隊長,見到你姐姐後,你姐姐說了些什麼?”寧曉峰問道。
“她說現在很忙,正月十五之後,製鈔車間差不多就要開始印製錢幣了。”郎大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