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嶠不知道因為一塊破了皮的嘴角讓男人產生這麼多聯想,她磨磨蹭蹭挪上車,抬起腫成胡蘿卜的右手食指,眼淚說憋不住就憋不住,凝出兩顆掛在眼瞼,欲語還羞的可憐,“簡叔叔,我手疼。”
一麵拿過她的手,簡昱舟一麵冷著臉說“隻是手疼?”
林嶠咽了下口水,小聲咕噥“嘴也疼。”
要不是因為嘴是被惡狗咬的,剛上車她就撲到老公懷裡求安慰了,但現在,她心虛,恨不得簡昱舟忽略整張臉,彆再看她的嘴角。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簡昱舟看了幾眼手指,目光再次聚焦到可疑的嘴角。
“你彆老盯著我……嘶!”
手指被重重按了一下,疼得林嶠齜牙咧嘴。
含羞帶怯演戲的淚珠子終於滾出眼眶,她幽怨地望著罪魁禍首“你捏我乾什麼?”
“去醫院。”
吩咐了司機一句,簡昱舟抓住林嶠的手腕不許她亂動,仍舊沉著臉“不想殘廢就乖點。”
林嶠一驚“殘……殘廢?不就是用力過猛杵了一下?”
不受力不彎曲保持靜止也沒多疼啊。
“骨裂。”當然,隻有百分之十不到的可能性。
冷冷地丟下兩個字,簡昱舟伸出另一隻手摸向林嶠的嘴角,傷口不是很大,已經凝血,“手是打人打的,這是怎麼回事?”
說辭林嶠早就想好了,“揍俞二的時候牙咬切齒咬的,不小心……就破了。”
“喏,就是這兩顆牙。”
說著咧開唇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手指點了點其中兩顆上牙。
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簡昱舟揉揉手邊毛茸茸的小腦袋,臉還沉著冷著,但語氣透出幾分寵溺“長不大。”
不知道為什麼,從來不信命的他,越來越有種被宿命安排的失笑感和無力感。
見慣了豪門裡的爾虞我詐、父子手足相殘,對組建家庭他毫無信心,也不渴望,從未想過和誰生兒育女。
如果她不是那個人的女兒,如果沒有那場風月意外,他和她最多也就是逢年過節在同一張桌子吃頓飯,隻怕到死他也不會留意到這麼個人,他和顧楠都不算親近,更彆提什麼外甥媳婦。
但短短幾個月相處,卻讓他實打實感受到樂趣。
她就像宿敵為他量身定製的剜心鴆毒,彆人不勾,專勾他,關鍵還正好符合他的口味。
要不是遇見她,他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對這款能上癮。
看見了就想吃,吃不夠。
沒什麼緣由,聽到一聲輕輕軟軟的“簡叔叔”,就想寵著、慣著。
寵她,解壓。
吃她,更解壓。
笑了想弄哭,哭了又想弄笑,來來回回的趣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