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嶠伸手拉駕駛座的車門。
剛拉開巴掌厚一道小縫,簡昱舟伸臂到車門,將車門推了回去。
林嶠麵露不解看他。
“我送你。”頓了頓,他補充一句,“開你的車。”
“不用。”林嶠直截了當拒絕。
簡昱舟壓下心頭翻湧的失落,和渴望將她揉進懷裡的欲望,儘量保持心平氣和,“還不願意給我機會?”
林嶠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你有做什麼讓我必須給你機會的事嗎?”
“說了追我的人很多,你來晚了,需要排隊。”
簡昱舟清楚需要排隊隻是借口。
她不再是圍著他轉的小嬌妻了,從法律到情感都不再是,他不想離婚,可不離她更無法接納他。
他感到受傷,“還要多久?”
林嶠沉默,簡昱舟又說,“嶠嶠,給我一次機會。”
帶著幾分懇求。
風光無限的第一豪門掌權人何時這樣低聲下氣過,放低姿態服軟成功令女孩產生一絲動容。
林嶠鬆開車把手,轉過身麵向他。
“你跟我不合適,你甚至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離婚。”
話一出口,那些傷過痛過的記憶如開閘的洪水奔湧而出,頃刻將她吞沒,回憶起來還是會隱隱作痛。
“對不起。”簡昱舟再次道歉,“是我明白的太晚。”
他扶住林嶠的雙肩,滿眼都是真誠,“未來,我們的家裡一定會充滿歡聲笑語,你的,我的,還有我們的孩子,好不好?”
想到她一次次滿懷期待和他說要個孩子,卻又一次次在失望後獨自消化難過,他隻覺心痛難當。
林嶠突然很想哭,可事實上卻在笑。
“如果你在我說愛你的時候對我說這句話,我一定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或者在我徹底傷心絕望前說,哪怕你不愛我,我也會願意繼續跟你過下去,可你為什麼要在我徹底放棄徹底絕望之後再說呢?”
充滿心酸的苦笑,任誰看了都會動容,何況是愛她的人。
簡昱舟心臟抽痛,“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
林嶠輕輕搖頭。
“傷害已經造成,總需要時間去溶解。”
她心裡的氣,總要看他也受一受相思的苦才能消。
她曾以為門當戶對的婚姻最牢靠,以為隻要用心就能培養出相濡以沫的感情,卻在愛上他之後發現都是錯的,或許他不是明白太晚,而是視而不見,如今輪到他愛而不得,一下就看到了她真正需要的東西。
可這份愛有幾分真心,幾分綿長呢,總需要試一試、看一看的。
“你知道嗎?我曾想過我要愛我的簡叔叔,不要孩子,隻要我的簡叔叔有一天能喜歡我、愛我,不在床上,在你的這顆心裡,可你的薄情讓我連愛你的勇氣都失去了。”
“我說你傷我心了,而你卻一筆帶過,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傷心?”
“你呢,隻會一次次逼我就範,逼我說愛你,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我說出來呢,你又不愛我。”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逼我哭著喊著說我愛你,我的心都在滴血,每當我說這句話都感到無比屈辱和難堪,感覺自己很低賤,你在天上,我在泥裡,我會覺得無論我多努力,我的簡叔叔永遠不會平等的看待我,會讓我越來越覺得自己隻是你養的一隻寵物,隻是你發泄欲望的工具。”
“但凡你說一句你似乎有一點點喜歡我了,都會讓我安心,可你不說。”
“我愛你這句話是需要回應的,接受也好,拒絕也好,可你隻會一次次逼我說愛你,卻從來不給我哪怕一絲絲回應,我不怕你的拒絕,我怕你的沉默、回避和不響應,真的很讓人難過。”
“現在你告訴我你愛我,你讓我怎麼回應?”
“立刻重歸你的懷抱?我做不到。”
“說讓你死心,讓你滾?我也做不到。”
眼淚到了眼眶,林嶠微微仰頭,讓淚水回流。
她壓下心頭的酸澀,“我很亂,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做好再次麵對你的準備,如果你不想等了,沒有耐心了,就不用等了。”
說完,拉開車門。
簡昱舟沒有阻止她離開,他在民政局的停車場,坐在車裡想了很久。
他從來不知道讓她說一句愛他會對她造成那麼大的創傷,那時的他,迫切需要這句話來撫慰心裡的焦躁。
隻有聽到她堅定的說愛他喜歡他,才會心安。
迫切需要確認在她心裡他永遠是第一位,迫切需要證明她離不開他,從身體到心都離不開他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