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洐!
上海灘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港口上日日有成箱成箱的東西運上來,百樂門整個場子被包了下來,每天關著門不知道在乾什麼,和平飯店頂層不對貴賓開放,也是封著不知道做什麼。更有一天十分誇張的是,全城有名的糕點鋪子,那幾樣限量的吃食,一大早就被買空了。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
難道是某個軍政界的大人物?
答案很快就知道了。
並不是什麼將軍主任。
是上海首富陸靳徽的愛女陸文茵從英國留學回來了,正值陸大小姐二十二歲生日,陸老板恨不得動用全城來給她慶生。
陸家在上海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僅生意做得大,在政界也混得很開,日本駐上海軍政廳的長官鬆島上野都得給他幾分麵子。
而陸大小姐來頭可不小,她在英國留學期間與汪主席的侄子相識,更是經過汪主席的親筆引薦信回聖約翰大學教授金融。
百樂門宴會,軍政界要員來了數十人,送來的禮也是各式新奇。
陸大小姐本來就美麗,今日穿上專門定製的深藍禮服洋裙,更加動人了。
青年才俊想要跟我們陸大小姐跳支舞,可陸大小姐都是微微一笑,禮貌地表示自己舟車勞頓,身體不適,因而想休息。
陸靳徽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陸文茵看著流連美人之中的父親,隻能輕輕搖搖頭。
這時,一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日本軍官,軍裝筆挺滿臉笑意,端著一杯紅酒向她走來。
疲於應付的她也隻能拿起眼前的紅酒,站起身來,淡淡地笑著“鬆島將軍,十分榮幸。”
鬆島上野是日本駐上海軍政廳的廳長,陸家在上海,有些事情總是要跟他和氣的。
至少是表麵上。
陸文茵不是什麼溫室中不懂世事的花朵。
鬆島上野用他那腔調怪異的中文說
“文茵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如今出落得這麼漂亮。”
說完還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陸文茵保持著微笑。
鬆島上野身後還跟著年齡相仿的兩個年輕人。
略高些的男子,他身著黑色西服,麵無表情但氣度不凡,淡漠的眼神掃過眾人。
身著白色西裝的男子,舉止優雅,唇邊泛著溫暖的笑意,久久不散,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鬆島上野談笑著向陸文茵介紹他們。
黑西裝的男子。
“這是我們新政府新聘請的軍事專家,謝愉辰,是帝國皇家軍事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他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白西裝的男子。
“這是我們新政府新聘請的財政專員,齊汭博士。”
齊汭十分熱情、得體、優雅地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陸小姐。”
陸文茵也十分得體、優雅與他握手。
謝愉辰似乎沒有興趣跟他們多說什麼,微微低頭對鬆島上野說“將軍,還有幾份軍報沒有分析——”
鬆島上野笑著說“愉辰君,今天是陸大小姐的生日,難得休息,工作的事不急。”
齊汭說“將軍,愉辰做事一向是這樣認真,您就不要攔著他了。”
陸文茵說“將軍,既然是公務,還是不要耽誤謝長官了。”
鬆島上野說“好好好,有這麼敬業的下屬,你去吧。”
謝愉辰又是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徑直走出舞廳。
現場觀眾的掌聲突然響得更熱烈了。
秦小妍出場了。
那一身大紅的旗袍,或許也就是她能穿那麼好看吧。
明豔動人,這些年過去了,歲月在她身上似乎沒有一點痕跡。
難怪上海灘那麼多名流趨之若鶩。
包括她的父親——陸靳徽。
說是要為她慶生,包下這整個百樂門的場子,怕是也為了親近百樂門的頭牌舞女——秦小妍吧。
母親都不介意,她又能說什麼呢。
陸文茵看到鬆島上野聽到手下講了幾句話,神色凝重地走進了包廂,不一會兒,鬆島帶來的衛兵就上了二樓。
二樓衛生間傳來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