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獸狂徒!
老先生和李武相對而坐,如同坐而論道一般的對著老先生帶來的那一堆東西一頓指指點點。
而被夾在中間的李文豪隻能成為一個衣服架子,在原本百衲衣一般的衣服外麵又套上一層新衣服。
雖然說能穿上新衣服李文豪還是很高興的,可是現在是在屋子裡麵,還挨著炭火盆,這可就不是一個熱字就能說明白的了。
畢竟,先生給他帶的可都是冬天外麵穿的棉衣,還外帶著一頂毛絨絨的氈帽……
李文豪不停地用手拽著衣服領子和下擺,想讓空氣更進去一些,但並沒有用,火盆就在邊上,該熱還是熱。
一熱,他就口乾,口乾他就想喝水,水還是熱水,一喝水他就更熱,一熱,他就又口乾……
然而夾著他在兩邊鬥眼的兩個人,根本沒工夫搭理他。
平日裡話少的恨不得從牙縫裡往出擠的李武,現在卻是一反常態,笑眯眯的看著坐在對麵的小老頭兒。
而老人更是一改往日裡儒雅隨和的形象,滿麵漲紅,頭發散亂,看那架勢好像恨不得跳起來罵李武一般。
可由於李武明著還是在勸李文豪收下自己帶來的東西,老人卻沒法說什麼。
哪怕明知道他這個當混賬爹的就是想省個酒錢,卻還沒法說,當真是憋屈。
李武這時候嘴還沒停,不依不饒地說道“哎呀呀,先生怎麼臉紅成這樣,雖然說一個男人臉紅倒是正常,可先生麵對我這樣一個糙人卻羞怯至此,哎呀呀,這可是…這可是成何體統啊!”
老人一聽,臉更紅了,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李武,好半天才說道“你,你…你現在怎得有辱斯文至此,你成何體統,你,你不識好歹……”
“我我我,我可真是個小壞蛋!”李武陰陰地笑著,回道。
“混賬!”先生終於是怒了,也不顧得自己不過是一雙乾癟肉掌,“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對著一桌之隔的李武怒目相向。
“哎呀!”李武也受驚了一般往後一揚,然後看著鬥雞一般的老人好聲好氣的安撫著“哎呀呀,坐,快坐,是我不對,不該如此侮辱先生,有辱斯文。先生若是真對我感興趣,那我李某人,也未嘗不可……”
“我……”本來在李武好聲安撫下,重新坐下來的老先生,聽著他前半句還像個人話,可越往後說越不對味,這埋汰誰呢?
當即又要不顧掌心疼痛,又要拍桌而起。但未曾想,屁股剛離開凳子,就被李武按了下去。
“哎呀呀,先生,你看你……”一邊按著老先生的身子,一邊還在調侃著。
這第二巴掌已經拍下去了,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卻沒站起來表明自己的態度,老人心裡這個憋氣呦。
但能怎麼辦呢?一邊憤怒地扭動掙紮著,一邊不斷地安慰自己“先賢在上,不跟李武這種混賬一般見識……”
到最後,終還是先生自己勸服了自己……
坐在凳子上,滿臉憤懣,而對麵那個滿臉大胡子的家夥卻還一臉不在乎的笑著,年近古稀的老人,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委屈……
“爸,差不多行了……”坐在一旁的李文豪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嘟囔著說道。
但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一直以來,麵對陰沉而不苟言笑的父親,他從沒像今天這樣,像一對尋常的父子一樣,語氣輕鬆的說過話。
李武聽到李文豪的勸誡,突然就安安靜靜地沉靜下來,不再嘲弄對麵的老人。
也不知為何這混賬突然安靜下來了,老人隻當是自己的學生在中間起了作用,頓時對於這個學生更加的滿意。
“文豪啊,昨天給你的對聯呢,怎麼沒貼上啊?”老人笑眯眯地問道。
“昨天回來的比較晚,還沒來得及貼,先生想看我現在就去。”說罷,李文豪急急忙忙的朝臥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