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對著一個可憐的陌生人極儘淩虐之能事,直到自己精疲力儘,才停下了手。
他看著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心中充滿了快意和滿足感。
那一夜,遙遠的胡人國都,一個可憐的華國人客死異鄉。
無人知道那個華國人是誰,也無人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迷路的可憐人,卻不幸遇到了呼延灼,他的命運就這樣被改變了,他的生命就這樣被剝奪了。
他生前遭受過的一切淩虐,隻有呼延灼那個施暴者知道。
而那個施暴者,卻沒有絲毫的憐憫和愧疚,反而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許是第一次嘗到了淩虐他人的快感,從那之後他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開始尋找各種目標,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是他覺得不順眼的人,他都會用各種殘忍的方式去折磨他們。
他從中得到了滿足,得到了快樂。
他變得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殘忍。
在無數次的嘗試過後,他發現淩虐華國人時他整個人都會放鬆下來。
他的內心充滿了仇恨和痛苦,而這些情緒在他虐待華國人時得到了釋放。
每一次緊握長刀,一刀又一刀地朝著華國人揮舞過去,仿佛能幫他把所有的苦難和痛苦都發泄在華國人身上。
發展到最後,他索性把童年的一切苦難都算在了他母妃華國人的身份上。
他認為,因為他的母妃是華國人,所以他才會是個“混子”,然後有了滿布荊棘的童年。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華國人的怨念,他認為是他們造成了他的痛苦。
他的長刀在空中揮舞,發出淩厲的風聲,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告他的仇恨。
從此以後,他的長刀總是一刀又一刀地朝著華國人揮舞過去。
每一次對華國人的淩虐,在他心裡,都是對他母妃的一次又一次的精神上的鞭屍。
他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憤怒,他無法原諒自己的母親,也無法原諒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
唯獨他執念成狂的父皇除外。
然而,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父皇才是造成他一切苦難的根源,而他恨之入骨的母妃,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
她頂著被人歧視和排斥的有色目光,在異國他鄉生下了他。
她臨死也沒能見他一麵,隻匆匆看了一眼,卻被他視為敵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母親也有自己的苦衷和無奈。
兒子,永遠不會共情他的母親!
隻要他一天還是那個既得利益者,他就不會共情對方。
聽著喬安娓娓道來的呼延灼曾經的過往,寧隼也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這個對手是個瘋子!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對上瘋子,勝算堪憂。
呼延灼能逆轉身份,坐上高位,必然是個有腦子且陰狠狡詐之人。
加之他對華國人骨子裡的憎恨與遷怒,這人怕是極難對付。
呼延灼是一個複雜而矛盾的人,他的內心充滿了對胡人的忠誠,和對華國變態的報複情緒。
他的行為讓人感到可恨又可悲,他的遭遇讓人感到同情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