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對麵的那些可憐人又如何是好？
“殿下，三思啊！”百裡玄無喜無悲的聲音響起，幽幽地縈繞在寧隼的耳邊。
“師父，我……”寧隼猶豫著開口，他的嘴唇囁嚅著，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百裡玄卻不為所動，他冷冷地看向呼延灼的方向，說道。
“殿下，不要陷入自證陷阱中去！這些俘虜雖然是華國老百姓，是您的子民，可他們經受的一切苦難和淩虐都與您無關！若是真的有人要為此負責，那也應該是迫害他們至此的胡人！”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寧隼的耳邊炸響，又如同一盆冰水，澆在了寧隼那顆因為同情而火熱的心上。
是啊！
是他畫地為牢了啊！
可……
做選擇是容易！
可將選擇宣之於口，談何容易啊！
他若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他的選擇來，於那些可憐的俘虜們，何其殘忍？
他們本就如履薄冰的人生再經不起一絲一毫的風雨。
身體的疲憊和痛苦，哪有心裡的痛來的深刻？
若是他當眾做了選擇，於他們而言……
即便是俘虜，他們也是渴望得到自由和尊嚴的。
一旦他的選擇宣之於口，他們自由和尊嚴的美夢悉數破碎。
他們需要的是希望，而他隻能給出一個令他們絕望的選擇。
寧隼心裡很清楚這一點。
他知道，自己不能讓他們失望，不能讓他們再次感受到無助和恐懼。
於情於理，他都必須要做出一個兩全的決定來，一個能夠讓他們感到安慰和安心的決定。
可是，這個決定真的太難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那些俘虜的目光，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的良心。
他感到自己的內心在掙紮，在撕裂，在流血。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儘快做出決定，否則，一切都將太晚了。
猶豫了半晌，他抬起了頭，目視前方，望著那些俘虜，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的傳了出去。
“呼延灼，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哦？做個交易？不妨說來聽聽！”交易是不可能談的。
真當他是那唯利是圖的商人不成？
遼國雖然缺衣少食，卻獨獨不會少了他這個手握重權的攝政王。
金銀之物於他而言，也不過如此。
至於下麵的人會不會被說動？
他不在乎！
等他入主中原了，豈會少了那些人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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