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皆非。”他輕輕的開口道。
我心下一怔,有些愕然的抬眸,隻見昭牧的眼神,已經看向了遠處的空濛山色……
他麵容泛起寧靜的神色“那隻是一種身份的證明,卻不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真正的我,便被隱藏了起來!我曾經在想,到底是父皇的遺訓,還是母妃的遺言……讓我止步情意?”
昭牧忽然如此出言,我的心也有些沉靜下來,卻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正當我靜默聽著的時候,昭牧卻收回了眸光,神情也回複了柔和,他凝眸看我,輕道“明昭牧,還是東昭國的七王爺!空名先生,隻是西名山的主人,和東昭國無關……所以桃花,順其自然便好!”
我意識到,昭牧是在說,他會以空名先生的身份幫助滄奚!雖然早在之前,昭牧便有意幫助滄奚,但此刻,我總感覺昭牧是在為我而做決策?我不由自主道“謝謝。”
昭牧微笑著將我的發絲撩到肩後,他的動作如此自然!“桃花,我說過,你最好的謝禮,便是甘之如飴的接受……你可以對任何人說謝,但是牧,永遠不需要桃花你說謝。”
恍然間,心下似乎流過一絲顫栗的感覺,仿佛是那天人般的絕代容顏浮現‘……你到底我要如何做?旁人待你好一點,你就會感激,我對你做的一切,你都甘之如飴?你的心,為何不能隻有我?’
腦海千回百轉,我看著昭牧,心卻窒息了起來,再也無法沉寂,再也無法強裝鎮定!我一直分不清感激和接受,有什麼特彆涵義?低垂下臉,顫道“心存謝意,和甘之如飴……代表了什麼?”
昭牧笑了,笑得如此恬淡,如一縷和熙的風拂過,輕柔道“……問你自己的心。”
我的心再度顫動,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嗎?恍惚間,似乎有人拈花一笑……我心卻越加酸楚起來!
我莫名的糾結情緒,茫然的看著昭牧,他又為何不告訴我?想著想著,卻是心如亂麻一般!昭牧麵色微微一變,關切道“不舒服嗎?”
我搖頭,又點頭,不知道如何說……恰逢竹簾外,有女子的聲音道“先生,北真祭族有信函送來。”
我心中怔愣,北真祭族?隻見昭牧麵色沉靜道“靜柔,來人如何說?”
我想起那個素麵玉妝的女子,卻原來靜柔等暗人口稱‘先生’,從始至終都是認昭牧為空名先生的!隻是我一直沒有領悟到罷了!
“回先生,來人說,此信為祭族大祭司親筆。”
大祭司?好像山老之前,也說過什麼‘難怪我家先生,要聯係北真祭族?’
昭牧讓山老替我把脈,是早就知道我身中毒藥嗎?他聯係明爺,是為我?我一時不明起來……
昭牧凝眸看我,我也靜靜的看他,終是先出口道“你早就知道,我身上有‘一心散’?”
昭牧墨瞳幽深的看我,輕柔道“彆怕……我們一定會拿回解藥的。”
我的記憶,再次掀開來,曾經的他,也是帶著天人般稀有的溫柔,對我說‘我們……一定可以尋回解藥。’他還說過,傷勢好後要帶我去北真國尋回解藥,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我形同陌路?
冥無戈,我信你,你一定是為了我的生,身不由己,是不是?可我身上,除了九轉養生丸的毒,除了龍鳳鞭的的毒……還有什麼要背負呢?為什麼,你不要見我?你讓冥人殺了那十個南音國人,到底是為我,還是你給西名山的交代?
溫熱的指尖在我麵頰流連,我豁然回神……隻見昭牧正輕輕拭過我麵頰,卻原來我落淚了嗎?我忙慌張的垂目,側開臉頰……
“桃花,我再不瞞你,你聽我說。”昭牧有些急切的出聲,我聞言卻是有些不解的看他,瞞我什麼?
昭牧沉默了一會兒道“山老替你把脈,是我之意,也是為了看你身上是否真有‘一心散’?”
我一愣“你是說,山老一開始便知道我身上有一心散?既然他知道,為何他還要問我,是否中過血靈之咒?”
昭牧點了點頭“山老故意為之……”
“是你意思?”我心下有些了然“世人都說我擅於易容,你是怕再重蹈覆轍……怕再認錯人,所以不管我的容貌如何變幻,隻要我體內有祭族的一心散,你就能確定我是歲桃花?”
昭牧緊緊的看我“桃花,我知道你不喜歡隱瞞……所以往後,我再不瞞你!”
我心中暖流淌過,昭牧……是否我剛剛落淚,你誤會了?以為我在怪你試探我?昭牧,你總是如此心細,如此替人著想……你對我如此坦誠,可是當年的前車之鑒?
隻是昭牧,我真的不怪你!你曾經錯認了歲無生,我曾經也失足昭山,吃一塹長一智是人之常情吧!
“桃花,你一點都不怪我嗎?”昭牧的聲音輕輕道。
我自然是不怪的,當下微笑著“你還沒說,是如何知曉一心散的呢?”
昭牧恢複了恬淡的神情“曾經,有人給了我密函,我才知曉……”
“密函?”一心散是祭族秘藥,更是隱秘至極的毒藥,知悉的人不會太多才是!
昭牧未答,隻是情深的看我“隻要能解你身上的毒……牧都願意。”
“毒?解一心散的毒嗎?”何其難呢?
昭牧定定的看我“不隻是一心散,還有蠱毒……”
“蠱毒?我身上有蠱毒?也是……北真祭族的蠱毒?”我心驚又艱難的問出聲。
昭牧帶著憐惜的眸光看我“桃花,北真大祭司親自回函……定然有法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