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沉吟“敵友未分,小心些總是好的。”
看著槐兒凝眉,我忽然想起了歲無生,不解道“槐兒,你可知道東昭國的鬼節是如何祭祀的?”
“中元節?尋常人家,都是供請先人鬼靈便好了。”
我沉吟著“那歲無生是怎麼祭祀中元節的?這皇城裡又是怎樣場麵?”
槐兒一愣“以前,歲無生中元節也是在昭山啊,並沒什麼特彆的……皇城?七月開始,皇城上下都要籌備九皇誕了,中元節好像並不需要張揚的。”
是這樣嗎?那歲無生所說的有趣祭祀……是什麼?槐兒沒再打攪我,我顧自靠在榻上想著這些剪不清理還亂的事情,不知不覺昏沉了意識。
夢裡,白霧繚繞……
男子,俊美邪魅如天人的容顏,熟悉又陌生著……
女子,衣袂飄飄,麵覆麵紗,卻是渾身如籠罩月光般空靈……
凝眸,女子淡然無語的看那天人男子,卻被不知何處而來的紫檀幽香縈繞?
笑歎,紛紛擾擾的茶寮裡,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牽著年幼的孩童落座……
孩童,仰起粉雕玉琢的臉龐,卻有著如星辰般晶亮的眼眸,流露出超脫俗世的淡然聲音‘娘,何為未亡人?’
聲如清風吹拂,夢如柳絮分散,我心中卻是一陣悸動……明知道自己醒了,卻心疼的不想醒來?
很想看清那女子的模樣,卻總是看不清;很想知道女子會如何回答孩童,可夢終究不是連續劇……
忽聞真切的人聲傳來,卻是槐兒噓聲道“我家夫人還未睡醒呢……莫要驚擾了。”
仕女亦是壓低的嗓音道“槐兒姑娘,閔公公問要緊嗎?要不再傳太醫來給夫人看看?”
槐兒輕道“我家夫人小憩罷了,閔公公連著來了兩次,是不是皇上又要借此……召見夫人?”
仕女靜默了一下“槐兒姑娘,桃花夫人已經憩睡了三個時辰了……況且此事非同小可,皇上是為夫人好。”
“那又怎麼了?”槐兒語氣略急道“你們再這樣驚擾……我家夫人明日便不住這極歲城了!”
仕女霎時無聲,槐兒這樣,我倒不好應聲了,反正也醒了就當聽相聲吧!卻聽槐兒似乎有些滿意的聲音“若是夫人醒了,我自會通稟的,你下去吧。”
仕女應了一聲,便再無聲響。
過了一會兒,我才睜開眼眸,喚了聲槐兒……
“東昭國沈相之孫……”我聽完槐兒的稟報,訝異輕道“就是你早上說的連環謀殺案?”
槐兒點頭“是啊!沒想到這麼快呢!現在已經滿城風言了,聽說秋水情莊已經被戒嚴了……饒是這天下最大的青樓根基再穩,也經不起接二連三的出人命啊!偏偏都是東昭國位高權重的人死在那裡……”
我心中湧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除了沈相的嫡長孫,現在能確定……是哪些人死在情莊了嗎?”
“那仕女說,每隔一日便有東昭大官死在那裡,第一個死的是宗正卿,然後是右補闕大人,再是虞部郎中,最後官一個比一個大,連刺史大人和沈相嫡長孫都死了!”
我怔怔聽著,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大!莫說商人無權,就這樣的事情發生,秋水情莊麻煩大了!“情莊戒嚴,那情莊裡的人呢?”
槐兒愣了一下“好像說,昨夜便已經儘數抓起來,怕是都在天牢關著呢!”
昨夜?昨夜,我在極清宮……“昨夜何時?怎麼會直接打入天牢的?不需要審訊嗎?”
“如今京城人心惶惶,死得又都是國家的棟梁之才……以沈相為首的群臣,哪裡會善罷甘休呢!這些青樓之人,怕是都要受株連了!”槐兒歎息一聲“據說是子時剛過,金吾大將軍便率禁衛軍包圍了秋水情莊!”
“秋水情莊的風老板他們呢?”我禁不住的擔憂起來,株連?金吾大將軍可是中央禁衛軍的軍事長官,看來是有備圍剿秋水情莊的?
“夫人,這我就不知了,那仕女也是不知的……”
“閔公公說,皇上要召見我?”我思慮道。
“嗯,來了好幾次……”槐兒麵色一白“夫人,定然和此事有關了!”
我點了點頭,卻又不解此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但聽槐兒憂心道“夫人,不會是株連九族吧?您以前住過秋水情莊,皇帝也要調查您不成?”
我一愣,歎道“秋水情莊是個做生意的地方,照這麼說還不殺儘京城的男人?”
“也是!那皇帝急著召見您做什麼?”槐兒嗬嗬一笑。
我想了想輕道“去了,就知道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夫人,我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槐兒很是憂心道。
我微微一笑“好。”
槐兒鬆了一口氣“那您待會兒就和皇帝提,他一定不會難為您的……”
我好奇道“為什麼這麼肯定?”
槐兒嬉笑道“君不聞,桃花夫人傾天下?”
我心中一緊,輕道“槐兒,日後不許再提!你是不是看了昨夜的場景……才這麼覺得?”
槐兒忙道“夫人,我不提可以……可這極歲城誰人不知呢?”
“你說什麼?”
槐兒看我一眼,輕道“您昨日是不是昏睡了一天一夜?”
我看著她,靜待她說下去,槐兒歎道“您昨夜沒睡好,上午急著回來補眠……我也來不及告訴您!您可記得昨天是什麼日子?”
昨日?“九夏苑遊?”
“是啊!”槐兒長歎一聲“原來這次的什麼苑遊,是皇帝獨獨為您而設置的……如今誰不知,皇帝心思都在您身上了呢?”
我心中一驚為何我覺得如此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