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費周章的將我放到船上,隻為龍浪解悶不成?風老板要說,不如痛痛快快的說清楚!”我冷冷的看他。
風情看了我一會兒,才慢慢道“結盟時,龍浪便要求以你為人質……他自稱,以帝王之身親至,擔負著太多險素。”
我心底冷笑可見不是冥無戈不讓他上岸,是龍浪自己怕彆人算計了?那麼龍浪要我做人質,也是冥無戈決定將我放在海中央的了,這樣兩方都少些風險?這算什麼……
“原來如此!難怪冥無戈提前一月離開南音國,好一番算計?風情,當日你冠冕堂皇的說什麼……他為我傾儘所有!說什麼他為我淪落至此?你說這些話的時候,難道不覺得可笑嗎?”我心傷的看他“更是你,你設計讓昭牧入陣……為什麼你心裡隻有黯冥宮,隻有冥無戈,為什麼你不顧昭牧?”
我含恨看這始終寧靜的人……這一刻,我真的很討厭他!無奈又慘然的一笑“你不說了嗎?那好,我替你們說!龍浪想要我……你們就將計就計,將我控製在範圍內!一個再厲害的高手,經過這樣內力消耗,總是躲不過冥人的眼睛……是不是這樣?你們又從中得到什麼啟發?是不是發現那個妖孽男人,對虜獲歲桃花很有興趣?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值得更好的利用?一次又一次……你們竟然循環利用?”
我心氣起伏,惱怒已極!風情眸光慢慢幽深,卻又慢慢清寧下來“桃花夫人,你可以怨恨風情,但你身子虛弱,莫要太過動氣……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身子虛弱?他的話,讓我失神了一下,竟是怔怔無語……我微閉了眼眸,深深呼吸“如此好心?不知風老板又想怎樣?”
我沒聽到風情出聲,複又睜開眼眸,隻見他已經背轉了身,卻是適時道“傳說中,通往蒼生塔的門在黯冥地宮;龍吟的封禁,隻有煉成七生訣和龍吟訣的人才可解……”
封禁?我腦海白色繁花蕩漾,那被稱為戰神的男人說‘世尊決議給你父親加上封禁……一旦入了蒼生塔,凡人,沒那麼容易拿到它!’難道那是真有其事?我當日為何會有那樣的夢境?可是預示著什麼?
“千百年來,無人可以做到,也無人可以驗證這個傳說!主公雄才偉略,終是讓龍浪和無戈達成了約定……”風情微微停頓,歎息道“然而龍浪食言,時值中秋月圓,卻消失無蹤……無戈隻能孤身犯險。”
他的名字,牽連險境……我還是無來由的心顫,我屏息了起來,隻看著風情的背影,隻聽他輕輕道“十五月圓,無戈在蒼生塔遭遇了怎樣的艱險,我也不知……情蠱,是他為了和你生死相係而為;可是情蠱,還有一個避無可避的本性……”
風情止住聲音,我卻隱隱不安,心中如此糾結!果然,他歎息一笑“生死相許,情癡兒女,隻影之所以不能獨活,隻因情深難解……桃花夫人,無戈子夜歸來心脈紊亂,他已經牽製不了情蠱的本性……不能凝神療傷,又無法緩解欲念……他隻會入魔而死!或許你認為如今的無戈對你無情無愛,而你也會對他心生戒備,可你又是否知曉……他每次和你獨處,都要用內力鎮壓情念?他對你,終究是不一樣的……不管是曾經的他,還是如今的冥無戈。”
心一陣一陣的打顫,我眼淚已經滑落下來,無力的捂住自己的唇,卻是悲傷不已!風欲念舉步離去,我忍痛道“他現在……怎樣了?”
風情腳步微頓,依然沒有回頭“今早才穩住了心脈……怕是需要些時日。”
我渾身有著一絲顫抖,深吸口氣艱難道“一心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身上的一心散……”
風情輕輕歎息道“龍浪給你種下的‘一心散’,是經由主公之手……主公當年與無戈關係不深,怕無戈一意孤行,更怕你的接近會傷及無戈……所以你身上的一心散,對無戈無礙。”
這一刻,我呆怔半響!他說什麼……我身上的一心散,對冥無戈根本沒有影響?那麼,我這幾日的猜想都是真的……這是烏龍?我這些年的逃避都是枉然的?那些囫圇險境都是我自找的?心傷和心悸的感覺,似乎滲入了我的血液,又再次的回籠反噬?我想笑又想哭這是一個怎樣的笑話?
我輕笑出聲,卻是眼淚滑落“明爺厭惡我,所以故意讓無戈震懾‘一心散’……是不是這樣?後來因為無戈的情蠱相係,他殺不了我,便讓我重回無戈身旁……說什麼日後給我解藥?他明知情蠱的本性,卻放心我在無戈身旁……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後顧之憂的,是不是?”
風情沒有說話,卻似默認了!難怪如今的冥無戈,總是無所顧忌的對我上下其手……我還不解,為何他不忌諱一心散,卻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麼忌諱!原來可笑的一直是我,一直是那愛我至深的無戈……我們,就像被捉弄的木偶!
風情長歎一聲“主公確實在為你研製解藥……”
“解藥?”我打斷風情的歎息“不要再耍我了好不好?風情,你的主公雄才偉略,你的主公是天下奇才……可是,我隻是個弱女子而已,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定要這樣相逼?我們隻想在一起……我隻想和他在一起,我有什麼錯?無戈,他又有什麼錯?為什麼要他忘記我……為什麼要他變成這樣?”
我痛苦的喊出聲,眼眸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風情慢慢回身,卻是溫柔的看我“日後,你便會知曉這解藥的重要了……好好歇息吧。”
風情終是離開了籠煙築,待我清醒時,我竟分不清他是為誰而來,為我,為冥無戈,還是為明爺?他好像替我解開了很多謎團,又好像讓我陷入了一陣陣的天人交戰中……
……
躺靠在臥榻上,我半眯著眼眸,正好看到槐兒手提一件緞衣,撩開流蘇帳幔進來,但聽她小聲對一旁的碧水道“夫人醒過沒?”
碧水做了個噤聲動作,槐兒又朝我看來,卻見她微笑道“夫人,你醒啦?”
我坐起身,看一眼窗外斜陽“壓根就沒睡著過……我小憩一會兒,你就問了碧水三遍。說吧,是不是有事?”
槐兒忙來到我身旁,將手上的緞衣給我穿上,邊輕聲道“這都入秋了,您在這裡躺著……會著涼的嘛!”
槐兒一邊給我整理衣衫,一邊輕輕撫過我的青絲,將我這長及膝蓋的辮子放到肩頭,我伸手接過,心下已經泛起一絲暖意,對她笑了笑“就為這事?”
槐兒不滿道“槐兒好意,夫人還道人家有所求不成?瞧您整日無精打采的……讓碧水給您梳妝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