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你之所以會痛苦,完全是因為他們兄弟倆,還記得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光麼?我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那是何等的快樂!把你的手交給我吧,我會牽著你和樂兒,每一天都快快樂樂的。”
莊煜揚最想不通的,就是那個搶了他一切的哥哥,卻不是他的親哥哥。他忽然覺得,他所遭受的一切,好冤枉好無辜呀。
他一直肯定安井然不是莊天浩,但也不曾想過安井然和莊天浩會是孿生兄弟,直到看見老爸拿著一個女人泛黃的照片黯然流淚,這才起疑,從那個女人著手查起,想不到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
一直默不作聲地孫青嵐開口了“煜揚,如果你是想為媽媽出氣,我很感謝,那麼一切就到此為止,如果你另有私心,我也勸你到此為止,繼續下去,隻會家無寧日。”
誰也不會想到,一向以潑辣著稱的孫青嵐卻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不是該上去揪起莊廷蘊又吵又鬨麼?或者上去扇安井然兩耳光麼?
“嵐,這件事並不像煜揚說得那樣簡單,其實……”莊廷蘊忙要解釋,即使心裡曾經多麼愛那個女人,可是對於孫青嵐,即使她潑辣、任性,她始終是相伴三十五年的妻子。
人生能有幾個三十五年呢?一個人又能與幾個人一起過三十五年呢?
“你不用解釋,其實許多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孫青嵐淡淡地說。
這句話,無疑讓大家又是一驚,這可不像她的個性。連傷心無助的以菱,也回過神來望著她。
當年,莊廷蘊和孫青嵐結婚多年也沒有孩子,好不容易懷孕,哪知生下來便夭折了,恰好安家生下一對孿生子,偏偏安井然的父親生意失敗跳樓自殺了,莊廷蘊一來是想為阮明媛減輕負擔,二來是不想孫青嵐傷心,便抱了一個孩子回家養。
孫青嵐在天浩十四歲那年便知道了真相,她不可能沒有一點抵觸情緒的,但天浩十分乖巧懂事,十分孝順,讓她放下了芥蒂。更何況,天浩讓她第一次成為母親,那種快樂,那些付出,又豈能是一句不是親生的就能割舍的。
情,是世間最複雜的,也是世間最難斬斷的。
“那天浩知道這一切麼?”以菱忽然問。
“他是知道的。”回話的是吳曉藝,“我曾聽他提起,他從小就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他,有一次甚至抓住了窺視他的人,一個,是他的生母,一個,是他的弟弟。”
“大少爺原本已經和他們相認,因為察覺到夫人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不敢和他們繼續往來。他不是怕會失去現在的富裕生活,是怕傷害到和大家的感情,是怕失去大家,在他心裡,大家也是他的親人。再後來,老爺安排安太太母子移民美國,他便隻能通過網絡與他們聯係。”吳曉藝提到天浩,話聲便有些哽咽。
事情講到這裡,以菱已經不用再懷疑,天浩和安井然真的是兄弟,難怪,自己會把他們倆混淆,甚至會把和他們在一起的感覺混淆。可現在,她要繼續裝傻麼?還是麵對事實,他不是天浩,他是天浩一模一樣的兄弟?
她無奈地笑,淚水卻簌簌而下,為什麼要讓她遇上這樣的巧合呢?為什麼要讓她無論如何抉擇都會痛苦呢?
這時,安井然站起身“或許你們說得對,安井然和莊天浩是兄弟,可我為什麼不能是莊天浩呢?”
“井然,你我心裡都清楚,不是就不是,現在再裝下去也沒意義了。”以菱也跟著起身,那雙憂鬱的眸子,能讓人看一眼也跟著心痛起來。
“以菱,你聽我說,我真的有可能是天浩,我隻是失憶了,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一定會很快記起一切來的。”安井然握住以菱的雙肩,焦急無措。
“你想讓她給你時間準備,下次裝得更像麼?”莊煜揚一旁冷冷地道,心裡難免竊喜。
安井然瞪了莊煜揚一眼,卻無可奈何,隻能耐心地向以菱解釋“你還記得曉玲送我們的那幅畫麼?我有印象的,在遇見你之前,我就經常夢到那個場景。真的,我發誓,我沒有騙你。”
以菱記得畫展那天,他的確比自己先發現那幅畫,而且癡癡地站在那幅畫前,難道是真的?
“像這種支離破碎的記憶我還有很多,我可以舉例的,比如……比如你的牙,對,就是你的牙,缺了兩瓣,是被人打掉的,你說那是愛的見證,你不會去鑲假牙,還有……”安井然好怕她會放棄,吞吞吐吐地說,“還有你懷樂兒的時候,你……”
安井然頭痛病又犯了,頭痛欲裂不說,腦子裡一片混沌,急得淚水快掉下來了。
“彆再裝了,你以為你說那麼一件事就可以讓我們大家相信麼?也不知道你從哪裡聽說的。”莊煜揚故意打擊安井然。
可以菱知道,她被打的事莊家知道的人不少,可是能說出“愛的見證”四個字,就不那麼簡單了,除了她和天浩,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