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而今已一百四十二歲,雖是先天六重,修為卻早在二十多年前便難以寸進,更是在三十多年前便隱退。
江湖有傳言說他已經坐化,天池派也不解釋,差不多都被世人淡忘了。
不過,到了茅東平這個年紀,全靠靜坐修養,才能延緩生機流失,不老朽得那麼快,輕易不能動手,跟死了其實沒多大差彆。
此番若不是天池派出現掌門及四位長老一起隕落的大事,他是不會被請出來的。
不夠茅東平既在,哪怕不能動手,對天池派來講也如同定海神針。
沉聲一喝讓眾弟子安靜下來後,茅東平便看向路星河,問“星河,你心中如何想的?”
路星河向茅東平拱手,“請九師叔稍待,讓我向天爵詢問仔細了再說。”
“他已經將事情都向我說了···算了,你再問吧。”茅東平說道最後一歎。
路星河看向古天爵,微微皺眉。
他隱約感覺這位愛徒與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遭逢如此大的劫難,又是死裡逃生,所以心態才有所改變吧?’
心中這麼想了想,路星河便問“你的傷不要緊吧?”
古天爵人看著比當初下山時消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目光也有些散亂,且衣衫破舊,頭發也不整潔,十分落魄可憐。
聽到路星河的話,他喊著淚搖頭,“弟子的傷已無大礙,隻是掌門師伯他們···他們都是為了讓我逃走才被蘇衍那老賊殺害的,我對不起掌門和四位師伯,嗚嗚嗚···”
說著,古天爵竟然跪倒在地,嗚嗚大哭起來。
大男人哭泣本是讓人不恥的事,可此時廳中天池派一眾真傳弟子看古天爵哭得如此傷心,都不禁悲從中來,一個個眼眶發紅。
幾位女弟子以及少數幾個較年輕的男弟子甚至也忍不住流起淚,跟著低哭起來。
路星河眼眶也微微發紅。
茅東平則又歎了一口氣,道“天爵,你要如此自責,我相信那種情況下,崇吾他們選擇保你出去是對的。否則,很可能連你也無法逃脫。”
古天爵聞言哭得更傷心了,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簡直悲傷欲絕。
“好了!”路星河輕喝了聲,“哭有什麼用?能為你幾位師伯報仇嗎?你若還是個男子漢,就將淚水都咽進肚子裡,好好地跟為師說一說,昆吾山之行究竟是怎麼回事?”
古天爵強自收住了淚水,跪坐著,聲音沙啞地開始訴說起來。
“無極道李鳳丘、蘇禕武功雖高,卻也不是掌門和二師伯、三師伯他們的對手,隻是那蘇衍卻修煉了一門不知名的詭異武功,我們一接近他周身三十步內,腦海便如遭針刺,意識如遭重擊···”
在古天爵的訴說中,蘇衍確實如傳聞中一般,身體有恙,無法行動,但卻練就了一門邪功。
而他們就是中了蘇衍的計,靠近蘇衍三十步內,才遭受邪功重創,隨即慘遭殺害。
若非李崇吾五人與李鳳丘、蘇禕等無極道弟子拚死,他古天爵未必能逃得出來。
聽完之後,茅東平、路星河都不由眉頭緊皺。
廳中其他人也多半低頭沉思起來。
“九師叔,您老見多識廣,可曾聽聞過蘇衍所使的那般邪功?”路星河問茅東平。
“聽著倒像是用蠱。”茅東平摸著白胡須,皺眉沉思,“不過,蠱術能用得如此神乎其技的,卻是聞所未聞。而若非蠱術的話,則還有可能是蘇衍修煉了上古煉神之功。”
“煉神之功?”廳中一些弟子聞言露出疑惑之色。
茅東平接著便將所知道的煉神之功說了下。
古天爵聽著眼神微微閃動,因為茅東平這番話和當初趙羨所說大同小異,而趙羨···則被他殺了。
待茅東平說完,路星河想了想便道“不論蘇衍所用是蠱術還是煉神之功,我們既然知曉,有了防範,不靠近他三十步內就是了。
既如此,弟子現在便啟程,前往昆吾山為五位師兄報仇。”
路星河這話說得仿佛毫無感情,可他眼中的寒光卻人人可見,顯然是殺意湧動。
說完,他便推動輪椅欲走。
“不要如此衝動。”茅東平卻是叫住了路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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