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何況這城中多是闖江湖的武者呢?
上午街上人正多時,南街一家小酒樓中忽然爆發出一聲巨響,吸引了街上很多人的目光。
隨即,眾人便見這小酒樓的一處窗戶直接被撞破開,一道人影則從中跌落下來。
不過這人輕功頗為了得,淩空一轉,不僅止住了身形,更拔出長劍反向另一道從窗戶中追出的人影殺去!
然而,追出的那道人影卻並非真人,而是一道仿佛真人似的虛影。
恰見這一幕,頓時不少圍觀的人都議論起來——
“人形真氣?那用刀的莫非是先天七重?”
“你這見識不行啊,瞧清楚了,那哪裡是人形真氣,分明是虛神!”
“啊?這麼說這兩人都是虛境?怪不得敢在城內動手。”
另一人歎道“自無極道接受青龍城後,還是頭一回有虛境高手在城內打鬥,也不知無極道會如何處置。”
“我看這兩個虛境武功都很不凡,恐怕這次得神通境出手,才能穩壓住這二人吧?”
“無極道那位神通境弟子一直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啊,這次總該露麵了。”
“我看未必,神通境可直接以神識壓製這二人,不過神通境出手,就顯得無極道太過無人了。且以大欺小,這些江湖人未必肯服氣,日後恐怕還會再有人鬨事,這無極道的威信啊,也會打個折扣。”
“···”
在圍觀的人議論時,兩個虛境於半空中打鬥的愈加激烈。
剛開始兩人似乎還有一控製著勁氣威力以及落處,可到了激烈處,就顧不得許多了,頓時四散的勁氣令周圍不少房屋受損,一些屋中的百姓、路上的行人,也都驚叫著跑開。
頓時街麵一片大亂。
然而大亂方起,便有一道青色倩影破空而來。
尚未等那些在安全位置圍觀的人看清這倩影模樣,便見其淩空一轉,化作九道幻影,一下子將這半空中正在激鬥的兩個虛境包圍住。
剛才還打生打死的兩人此時卻不約而同的停手,同時攻向那圍過來的九道幻影。
然而,半空中出現幾聲悶響,又有幾道氣浪蕩漾開後,那兩個虛境便幾乎同時吐血,仿佛遭到重擊,砸向街麵無人處。
半空中那九道幻影也一收合一,化作一位英氣勃勃、仿佛利刃出鞘的青衣勁裝女子。
砸到街麵上的兩個虛境臉色蒼白,竟然一時掙紮不起來,瞧見青衣女子從半空中嗖的一下落下來,都不由露出驚恐之色,似乎怕被青衣女子一劍殺了。
青衣女子卻是微蹙著柳眉,冷聲道“我乃無極道第三代真傳薛繡衣,你二人違反城中條規,當街打鬥損壞房屋、地磚等財務若乾,好在並沒有無辜者傷亡,故罰你二人雙倍賠償商家以及青龍城的損失,你們可服氣?”
這兩人相互看了眼,都露出苦澀之意,然後一起勉強抱拳道“我等服氣,願意賠償。”
不服氣不行啊。
他們兩個本都是虛境二重的修為,自認為突然聯手,在對方錯愕之下,即使是虛境三重,也難以應對,必定會吃個大虧。
如此,說不定能逼出無極道那位神通境弟子。
誰知,這個薛繡衣一出場就是一門無界的身法,然後又是一道絕妙掌法,便是兩人聯手,都沒沾到薛繡衣的衣角就被一掌打成了重傷。
這就說明,如果對方要取他性命的話,同樣也隻需要一招而已。
他們要是還強嘴說不服,豈不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
在薛繡衣向這兩人問話時,今日負責南街治安管理的廖仇這一衛人也站了出來。
此類事務廖仇等人已經頗為熟悉,雖然今日犯事的是兩個虛境,但事情性質並沒無不同。
廖仇先是分派人手恢複街麵秩序,又派出人手向財產受損的商家了解情況,然後才過來向薛繡衣問候。
“青龍營衛指揮廖仇見過薛上使。”
上使是附屬勢力對上級勢力中弟子的習慣性稱呼。
薛繡衣聽了微點下頭,便道“速速統計損失,然後彙報於我。另外,我來審問這二人,你讓人做好記錄。”
“是。”
廖仇應了聲,當即招來一個年輕人,在旁邊做記錄。
薛繡衣則看向那二人,問“姓名,年齡,家鄉何處,師承哪裡?”
遭到四連問的兩人聽得都懵了。
他們原以為打一場架,在有意不傷人命的情況下,頂多就是被逼著賠些錢財,不曾想這個薛繡衣竟然當街像審犯人一樣審問他們。
使刀的虛境當即掙紮著站起來,怒視薛繡衣,道“都答應賠錢了,為何還如此審問?莫非故意羞辱我等?!”
薛繡衣瞥向他,淡淡道“這是我青龍城的規矩,你不服?”
使刀的虛境很想張口大喊一聲“我不服”,但窺見薛繡衣隱帶冷色的眸子,再想起方才被薛繡衣一掌重創的事情,他就慫了,什麼也沒說出來。
薛繡衣卻不放過他,又道“就從你開始,快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使刀虛境隻好不甘地悶聲道“郭昌,69歲,晴川菊城人···江湖散人一個,沒有具體的師承。”
“修為,因何事爭鬥?”薛繡衣又問。
郭昌道“虛境二重。這人嘴欠,我氣不過,便與他動起了手。”
薛繡衣這才看向另一人,道“你說。”
“孔兆,71歲,晴川回龍穀人,亦是江湖散人。這人在哪裡胡吹,我看不過就說了幾句,結果他就動了手,我自然要還手。”
聽完薛繡衣柳眉微皺,心道這兩人似乎有點不對勁啊。
可是她一時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再想到這兩人隻是虛境,又都被她重傷,造成不了什麼大麻煩,就沒多想。
過一會兒,那邊廖仇那邊統計完了商戶及青龍城損壞財物的價值,薛繡衣便令這兩人翻倍賠償。
兩人倒也沒拖延,當場賠了錢,便各自回往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