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些事!
我媽媽死後,據說天策將軍蘇珩下令將媽媽厚葬(爸爸安葬媽媽我是哪來的,不要急聽我慢慢講),人殮出殯皆按的是公主禮製。姥爺,姥姥原本第二天就要被押都城,因媽媽的葬禮耽擱,推延一日。
出殯之時,宗室王族均被要求前來觀瞻,回頭須寫一篇心得體會,誰都不敢缺席。而王都裡殘存的百姓們也紛紛自發圍觀以至於王宮到王陵的一段路在這一天發生了百年難得一遇的交通堵塞,路兩旁的住戶想穿過大街到對麵吃個麵都不可得,大家普遍感到無奈。
當然這些我通通不知道,都是臨師父後來告訴我的。他和無一師傅得知都城被圍城時得到消息,帶著人趕來帶媽媽離開,卻沒料到媽媽以死殉國,自唐國千裡迢迢來到突厥王都,正遇上媽媽出殯。那時媽媽躺在一口烏木棺材裡,是個已死之人,棺材後聲聲嗩呐淒涼,陰沉沉的天幕下撒了大把雪白的冥紙。
臨師父說“突厥八十六載,我是頭一回看到一個公主下葬擺出如此盛大的排場。”但我想,那不是我媽媽的排場,那是國殤的排場,而一國之死,
怎樣的排場它都是受得起的。臨師父是個世外高人,憑他隱居在淩箭山這麼多年也沒被任何野生動物吃掉,我們就可以看出這一點。淩箭山是整個中州公認的野生動物自然保護區,經常會有匪夷所思的動物出沒傷害人命。我自認識臨師父以來,隻是將他當作一個普通的高人,沒有想過他高得可以令斷氣之人起死回生。這是歪門邪道,違背自然規律,試想你好不容易殺死一個敵人,結果對方居然還可以活過來讓你再殺一次,叫你情何以堪。但這件神奇的事歸根結底發生在我媽媽的身上,隻好將它另當彆論,因否定它就是否定我自己的媽媽。如果媽媽知道後麵的事,我想她一定後悔臨師傅讓她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