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了,日後也不會再有,我既然已經決定要了他,如今也來不及反悔了,女兒這半個多月都堅持過來了,定然也能堅持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的。
張珍娘說完了之後,還是問了柳遇安的下落,她心裡不安穩,唯有他才是解藥。
遇安去江城了,去給你找那百年的老人參,你若是有了那個,興許就能把命保住了。張嬸兒解釋道。
她如今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心裡什麼自己的命還是孩子,在柳遇安麵前都得通通靠後,她滿心都是那人,因著一個男人,連命也顧不得了。
江城?他剛剛去的嗎?
嗯,我來之後,他與我說明了情況,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要趕著去江城,那老人參不好得,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珍娘這下子滿眼就真的都是笑容了,她就是死了,心裡也能安生了,他如今肯定是在乎自己的,為了一根人參,就巴巴的跑去彆的地方,成婚這麼久,她如今才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他的心意。
張嬸兒看到張珍娘傻笑,心裡又是可憐又是好笑,這傻姑娘啊,怎麼就一心陷在這情字裡麵了,都要沒有命了,卻還為了這樣的小事笑成這個模樣。
張嬸兒抽空去了一趟楊絮家裡,沒有說張珍娘的事情,這不是什麼好事,她也不想大肆宣揚。
隻說了柳遇安有事情出去了一趟,歸期不定,家裡就珍娘一個有孕的婦人,實在危險,所以她就在家裡照顧她一陣子,到了她生產為止。
楊絮沒有懷疑什麼,柳遇安出門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天寶回來就和她說了,柳先生沒有說什麼事情,隻是請了好久的假期了。
楊絮也能理解,張珍娘沒有婆婆,平日裡柳遇安在家,多少有個人照應著,張嬸兒又住在隔壁,這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可是柳遇安出門了,張珍娘挺著大肚子,肯定做什麼都不方便,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就是更危險的事情,還是有個人在家裡照應著才好。
所以楊絮就是準了的,本來張嬸兒也是幫忙,也不能不許人家請假啊,而且她也不是很忙,自己看著就行,以前也是能忙的過來的,如今也沒有什麼困難。
而且小元宵大了,她帶著也不是不可以,或者直接就讓大義哥帶著去鋪子裡,也是可以的。
嬸子要是有什麼要幫忙的,或者銀錢的事情,一定不要客氣,都是鄰裡,幫忙是應該的。楊絮說道。
好,嬸子記下了,要是有要幫忙的,就開口了。張嬸兒勉強笑道。
張嬸兒走後,楊絮就覺得有點奇怪,剛剛張嬸兒笑的有些不自然,莫非是有什麼事情?
不過張嬸兒也沒有說,她也不是聖母心,更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所以也就沒有當回事,就由著過去了。
柳遇安不在家,張嬸兒怕有什麼好歹,所以就直接住進柳家了,就在張珍娘旁邊擺了個小板床,晚上要是有什麼事情,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張老爹是晚上回去了才知道這事,一時間一個男人也落了淚,可是他也痛恨自己,怎麼就沒有再用些心,不然也不至於被閨女瞞了這麼久。
可是他再悔恨,也是來不及了,而且如今連大夫都沒有辦法,他也沒有什麼辦法,至於那唯一一個大夫提到的東西,有可能救命的老人參,他就記在了心裡。
鎮上多半是沒有了,可是也不妨那些高門大戶家裡有個珍藏的,就是有一絲機會,他也不能放過。
他就是打散工的,也接觸不到那些人,但是在底層,他就有些人脈,畢竟在鎮上都過了大半輩子了,多多少少還是認識不少人的。
所以,能進去給那些高門之人做事情的,他都記下了,然後打算一個一個問,他們一群做小工的,雖然不能知道主人家的事情,但是這些東西,要是有人家有,肯定瞞不住,甚至他們為了炫耀,也會說出來的,所以,肯定也不難打聽到。
張老爹這麼一合計,就開始和那些朋友聯絡,他沒敢說這是自家閨女的事情,隻說有一個親戚要有用,所以打聽來,願意花大價錢就買那麼幾片就可以了。
他買了許多小禮,又加上他平日裡人緣不錯,那些人也願意幫他。
隻是這事情不好打聽,他們也不是家仆,所以連那些家仆也不好搭上話的。
張老爹一聽就明白了,又拿了好些銅板碎銀子,就為了讓他們可以打點裡麵的家仆,若是不夠就找他要,若是多了,就直接送給他們買點酒喝,權當辛苦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確實有人給張老爹說了,隻是可惜,那些人家家裡,多多少少會有人參靈芝什麼的,以備不時之需。
可是幾十年的倒是有,那幾百年的好東西,可能真的不是他們鎮上能找得著的好東西。
我倒是打聽到了,咱們鎮長家裡有一隻好人參,隻說是難得的年份,但是到底多少年了也沒有個說處,聽說是鎮上夫人的陪嫁,我估摸著可能就是老哥找的那種了。那漢子說道。
家仆知道的也不會多,而且還是鎮長家這樣的地方,裡麵人下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嘴巴都嚴的很,怎麼可能會說主人家的事情。
也是他打聽的不是什麼正經事,也沒有什麼大關係,天還是請了那人喝了一頓酒,那人才說出來的,他也不知道到底多少年份了,隻是確實是難得的人參。
他知道這個就是因為以前有人來討要過,鎮長夫人沒有給,說是陪嫁來的東西,而且這鎮上都是沒有的。
那人也就聽那麼一嘴,所以不是什麼大事,就借著酒勁說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消息,但是最起碼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張老爹謝過那人,又送了好大一塊兒臘肉,那人才喜滋滋的走了。
他也沒有花多大力氣,請酒的銀子都是張老爹出的,他白得一塊兒大臘肉,過年可是不愁了。
張老爹是知道這消息了,可是這和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區彆了,那可是鎮長家的東西,他又哪裡來的臉能看到。
更何況,那人也說了,之前還是一個挺有名氣的人家,拿了銀子去買的,也沒有買的到,那是人家鎮長夫人的嫁妝,肯定是不賣的。
他愁的不得了,他這樣的平頭百姓,哪裡能見到鎮長一麵,就是能見到,他又拿什麼去買人家鎮長夫人的嫁妝!
張老爹歎氣的次數多了,他左思右想,這鎮上彆人家裡也沒有了,唯一的就是這個希望了,他不能放棄。
張嬸兒聽到張老爹歎氣的次數多,她就難免生氣,珍娘還好好的呢,怎麼就長籲短歎的了,也不怕惹了晦氣!
你可彆這樣歎氣了,珍娘心裡肯定很難過了,你再這樣歎氣,她還不知道怎麼想呢!張嬸兒瞪眼道。
你知道什麼,我就是愁的很才忍不住歎氣,我就在家裡歎氣,又不去珍娘那裡,哪裡就有什麼晦氣了!張老爹皺著眉頭反駁道。
張嬸兒氣的不行,偏偏還沒有什麼理由來反駁天,一時間真的是要氣死了。
張老爹歎了口氣,就把老人參的事情和張嬸兒說了,免得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過錯。
那咱們怎麼可能拿的到,就算是用銀子買,咱們也能買得起,可是人家友不差銀子,乾嘛要把嫁妝賣給咱,我覺得還是等著遇安的消息靠譜些。張嬸兒連連搖頭道。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彆說什麼同情心,就是她跑到鎮長麵前求,那也是沒有理的。
就是因為意義也不一樣,畢竟這人家夫人的嫁妝啊!而且張嬸兒還自我安慰,那些人也沒有說清楚,萬一不是什麼百年人參呢?那不是白歡喜一場。
遇安那也不容易,他雖然以前是為官,厲害些,可是你怎麼不想想,他那時候為官是在都城,他去的是江城,應該就不是去找人求助的。他孤身一人,找就很困難,更何況找到之後還能買下來呢?
那百年人參既然這麼難得,那彆人也知道,有權有勢的人肯定就早早的買在家裡,收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這可是救命的東西。
張嬸兒一想也覺得是如此,她一時間倒是想岔了,老是覺得遇安肯定有門路,也沒有想著他以前實在都城為官的,在江城哪裡有什麼熟悉的人啊!
說到江城熟悉的人,張嬸兒突然想到,那唐棠母子不是就在江城嘛!
我倒是想起來了,唐棠就在江城啊!他考上了功名,去做了主簿還是什麼的官,那可不就是江城啊!遇安以前就與他交好,這次肯定就是去尋唐嬸去了。張嬸兒說道。
那應該就是了,可是江城太大了,短短時日,又怎麼能夠找到,還有就算是唐棠在那裡,他也不是當家做主的,要是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夠買得到。張老爹歎氣道。
你就是這樣說才又開始歎氣,你怎麼就不能往好處想?我倒是希望遇安過去能得到好消息來著。
我也隻能希望如此了,萬一事情不順利,就趕緊把遇安叫回來,再考慮鎮長家的這支人參,我記著鎮長家的小公子就是在學堂讀書,遇安作為他的先生,多多少少還是能說幾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