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天一說話間,忽然靈光一動!又道“楊師侄,據老夫所知,皖沙派早已與盛齊宗不和,近來兩派衝突似有增多,不若汝隨老夫一道去盛齊宗轉一轉,如何?”
老油條了,李天一不可能看不出來楊素是為了什麼來攔路的!
起先還是懷疑,但當楊素以指勁攻擊飛舟的那一刻,李天一就完全確認了,這楊素根本就是來替道真攔下他的!
楊素來阻攔自己,那會是誰去阻陸忠?
嗯?也許……
也許沒人去阻止陸忠!垂雲叟夫婦,再加一個妙靜,還有一座護山陣法,陸忠他們那四個人很有可能會飲恨盛齊宗!
這麼一想,楊素攔下自己的目的就簡單了。
不就是不讓老夫摻和進去麼?行啊,老夫不摻和就是了!
但是去看看戲還是可以的吧?
這下輪到楊素為難了……
他敢來攔李天一,底氣來自於劍宗弟子這個身份。憑著這個身份,李天一再了不起也隻敢將他打傷,打殘打死?借他一萬個膽,他李天一也不敢!
而自信則是來自於飛鸞令!
但是這枚飛鸞令是若水給他防身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敢用!
這就是為難的地方了。李天一要走,楊素憑修為肯定是攔不住的;不攔著讓他走吧,萬一因此而導致道真慘敗……
看出了楊素在為難,李天一稍作沉思,然後笑道“楊師侄啊,若水那丫頭與老夫那末徒很是投緣;老夫外出時,那仨個丫頭已有了結為金蘭契之意。”
這是假的,但是楊素不清楚啊……
聽到李天一這樣說,楊素從心底裡就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考慮到李天一再如何膽大,也應該不敢拿若水來誆他!半信半疑之下,順勢就答應了李天一那去盛齊宗轉一轉的提議。
“前輩有此雅興,晚輩倒不好拒絕,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師侄客氣了,請。”
“請。”
同時間,淨沙福地外。
知觀老人、垂雲叟兩人到了這處後,首先就在名處出入口布下了陣法阻隔內外。之後因為知觀老人一時技癢,便偷偷潛入到了福地的陣法禁製中去,說是去觀摩學習……
等到知觀老人出來,一直守在外頭的垂雲叟就問他“知觀道友,可查探清楚了?”
“難!”
“啊?什麼難?”
“內中陣法禁製大多皆是天生地成,層層疊疊的極難理順。”
垂雲叟不懂這些,聽到知觀老人這樣說,皺著眉頭就問“如此說來,憑吾倆人,是占不下此地了?”
知觀老人還在回味著在福地裡遇上的種種陣法與禁製呢!聽到垂雲叟這話,知觀老人當即就不樂意了!
“誰說的……!好個垂雲老鬼!汝敢這般輕視於老朽!?等著!老朽布陣去!不困汝個百八十年,此事便不算完!”
“彆!老夫知錯了!懇求知觀道友勿與老夫一般見識!”
垂雲叟服軟,知觀老人算是得了勢了!頗有些趾高氣揚的道“老朽說的難,非是難以占住此地,而是占了此地之後。”
“何解?”
“福地裡頭仿若一處世界!山川河泊,蒼茫大海,平原靈田,應有儘有!老朽進入這段時間,在裡頭走了許久亦見不著邊際!
這樣一處地方,便是占了下來,沒有百年怕都難以揭開全貌!”
“如此正好!占了此地,吾等離那渺茫機會便又近了一步!”
聽到這話,知觀老人雙眼一亮!“老友,汝是說……”
“無錯!正是借上獻福地求一回請教劍仙子解惑的機會!”
知觀老人聞言沉默了。
他的路與垂雲叟夫婦不同,所以這困惑也與他們不同。
“老朽早年間為了自保,棄了所有鬥戰手段而轉向了陣道。數百年時間下來,老朽心中早已知曉這條路該如何走;但老朽至今仍未能走出那一步,是因條路上,有一道坎!任憑老朽如何設法也邁不過去……
垂雲道友,老朽助汝夫婦爭這一次機會,但汝夫婦事成後,需答應老朽一樁事情!”
“什麼事情?”
“老朽是因一座劍陣才答應妙靜,來盛齊宗聽候一名小輩差遣的。
一座劍陣並不稀奇,但這座劍陣最為精妙之處在於承上啟下,這就太稀奇了!
這說明……”
“主上手中有一份完整的陣道傳承!”垂雲叟接話道!
“老朽要那份傳承!”
“好!待將福地拿下,老夫便去求主上!”
“垂雲道友,老朽是說……”
“老夫知汝要說什麼!知觀啊,人這輩子是越活越孤獨;近七百年了,老夫已經沒有幾個好友能活到現在了……小婆娘說這輩子做吾的娘子,還未做夠。所以老夫丟棄了尊嚴,為了那個渺茫機會……
老夫已經沒有尊嚴了,麵子……也已經不複存在了。老夫去求主上,一次不行就二次,二次不成就十次、百次、千次!
即便是活成一條狗,能有小婆娘與老友為老夫送終,這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