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麒這完全是臨時起意。
其實他這次來隻是想確認一下上回報功的結果,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他知道朝廷肯定會按慣例派人來漳浦縣檢視情況,再向朝廷報實。
徐麒在跟周侯燦乾完這件事之後,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漳浦縣在調查中露出什麼馬腳,最後連累了自己。
他估摸著這幾日朝廷的人就該到了,但他們鎮海衛卻一直沒有被調查,他有些不放心,便前來查探情況。
“這……”胥文相低頭沉思了片刻,“借也不是不能借,隻是這兩天縣裡的際留倉出了事,現在縣裡正在徹查,怕是現在借了不好入檔啊。”
徐麒一見胥文相開口,立刻便了然了。
他並沒有打算能真的從漳浦縣這借到東西來,因為他本來也不是為這件事來的。
“既然如此,胥知縣,徐某叨擾了,這便告辭。”
徐麒在來漳浦縣之後一直用“知縣”來稱呼胥文相,這也是他為數不多可以用來彰顯身份的方法了。
“學謙,你去送送徐僉事。”胥文相見徐麒要走,心裡十分高興,但臉上卻做出一副因為不能親自去送而感到遺憾的表情。
“是。”周侯燦點了點頭,便伸了一條胳膊,準備引著徐麒出門。
周侯燦也知道胥文相這些人心裡麵是怎麼想的,當下也不好多說,隻是歎了口氣。
一旁的徐麒也聽到了周侯燦的這聲歎氣,也落寞地搖了搖頭。
“徐兄,我就送到這裡吧,再遠就不好了。”周侯燦站在縣衙門口對著一旁的徐麒拱手道。
他本來以為徐麒會還一禮便走,但沒想到徐麒叫住了他。
“周兄弟,不妨到對麵的茶館坐坐?”
“自然無妨。”周侯燦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之色。
進了店之後,看到掌櫃對自己那敢又不敢的眼神,周侯燦暗道作孽。
自己剛到的那幾天著重查了查縣裡麵的衙役文吏到這個茶館的頻率,這直接導致了這座茶館的生意從此便一蹶不振。
周侯燦的本意是避免縣裡的事情因為這些人的閒談而被外人聽到,但他卻不知這茶館生意紅火的原因雖然有一部分得了地勢,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卻是這些小道消息。
周侯燦當下便加快了幾步,在徐麒的前麵先一步上了樓梯,一口氣進了樓上的雅間。
“徐兄,我不能長時間離開縣衙,還請有話快說。”
“自然,自然。”徐麒明白周侯燦的難處,準備開口。
但他開口之前看了一眼周侯燦,突然便恍惚了起來。
周侯燦太單純了,壓根就不像是能在官場裡麵混的人。
這時,耿自榮匆匆趕到了漳浦縣。
他正想進縣衙,突然便發現縣衙對麵的茶館外站著一隊兵卒,當下便有些奇怪。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儀態,上前幾步對著縣衙門口值守的衙役問道“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