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公公,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周侯燦不緊不慢地說道。
要麼說這大明的製度就是好,雖然大家實際上都在做著違背祖製的事,但卻就是不改祖製。
比如說,《皇明祖訓》上明確規定了內官的官職,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僉書”,而隻有幾個簡單的職位。太祖同時也說“上項職名,設置既定,要在遵守,不可輕改”。
可現在這些職名基本上都變了,《明史》有言“後漸更革”,並沒有遵循祖製。
要不是這樣,周侯燦今天還真沒有辦法來應付這耿自榮。
“這……”耿自榮現在直冒冷汗,他已經徹底後悔非要惹這周侯燦了。現在好沒落到,還惹得一身腥。
顯然,周侯燦作為被劉公公直接出手對付的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周主簿未免太強詞奪理了些。”
耿自榮現在已經對扳倒周侯燦不抱希望了,他現在唯一的想法便是趕緊從這裡脫身離開。
雖說兩方都有些強詞奪理,但耿自榮可以確定的是,出了事情之後文官一定會死保周侯燦,但劉公公卻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原因很簡單,倒劉是現在大多數文官所夢寐以求的事情,這件事隻要鬨大,這些文官必定會瘋了一樣上書。
但他耿自榮一和劉公公的關係不是很近,二是這麻煩是自己自作主張惹出來的,三是自己作為寶鈔司的僉書,是肯定拿不出能讓劉公公死保自己的東西的。
作為宦官,耿自榮已經預見到了劉瑾的處理方式。
事情鬨大之後,皇帝肯定會向劉瑾詢問這件事,善於察言觀色的劉瑾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肯定會把所有的罪責歸結到他一個沒有靠山的宦官身上。
宦官做這些事情是絲毫沒有道德負擔的。
“強詞奪理?”周侯燦不屑地笑了出來。
“難道不是耿公公先提的所謂典製?難道不是耿公公先讓我一個小主簿下拜?”
“耿公公可真是好意思啊,”周侯燦索性一口氣把其他的話全部說了出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來漳浦縣是乾什麼的呢。”
“咱……”耿自榮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咱當然是奉了皇命,來尋方物特產往宮裡進獻的。”
“聖旨呢?”
“什麼?”耿自榮愣住了。
“聖旨啊,”周侯燦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耿公公不是奉了皇命嗎?聖旨呢?”
“咱所行乃機要事務,沒有聖旨。”耿自榮這時已經片刻都不想在這裡呆了。
所謂凡事就怕較真。
周侯燦不怕耿自榮背後可能為他撐腰的劉瑾,自然找起這耿自榮的麻煩來沒有絲毫顧忌。
“既然沒有聖旨,那還請耿公公自便吧。”
“你……”
“請便。”
周侯燦往門口站去,對著耿自榮指了指外麵的院子。
既然這耿自榮是孤身一人來的,又是個紙老虎,還什麼都沒有,那就怪不得他周侯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