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把這件事給梁裕說了,梁裕也沒有任何辦法來解決這件事,說不定還會罵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事到如今,耿自榮所做的也隻有自怨自艾了,畢竟他還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和想法。
漳浦縣內,幾人正在喝茶對談。
胥文相把茶盞放到桌上,突然叫周侯燦和他一起出去。
“學謙,你今日確實莽撞了。”胥文相等周侯燦出來之後,一臉嚴肅地說道。
“祖製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隨便去擺的,”胥文相很是語重心長,“用得好無功,用不好就很容易被彆人抓住把柄,畢竟解釋權不在我們這兒。”
拋開周侯燦的一些出格行為,胥文相還是很欣賞周侯燦這個人本身的,所以他願意跟周侯燦講講這些東西。
“高皇帝的本心我們誰都不知道,”胥文相往北邊望了望,“《皇明祖訓》你知道吧?”
見周侯燦點頭,胥文相便繼續講。
“洪武二十八年再訂《祖訓》的時候,高皇帝刪去了‘任以末等之事,不可委以文武之權’這句箴言。這裡麵什麼意思,你自己想一想吧。”
周侯燦聽見這個消息,瞬間便出了一身冷汗。
刪去這條箴言已經很明顯地表現了太祖高皇帝對宦官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
見周侯燦開始了思考,胥文相便進了大堂,留周侯燦一個人在外麵靜想。
周侯燦這冷汗出得也快,退得也快。
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事情的關節,說到底還是自己對文書研究地不夠透徹,以至於鬨出了今天這個笑話。
虧的是這宦官不懂,這要是到了彆有用心的其他宦官手裡,那事情可就複雜起來了。
周侯燦轉身進屋,發現屋裡的眾人此時正相談甚歡。
“誒,學謙,你來聽聽徐僉事的提議。”胥文相的語氣和平日完全沒有區彆,就好像剛剛把周侯燦叫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樣。
徐麒見狀,轉向周侯燦,開口說道“還是我剛來的時候說的,咱們兩個地兒熟絡熟絡,以後好辦事,剿匪什麼的更方便一些。”
“我沒有意見,不知胥縣尊是……”
“學謙,我跟伯清和仲沈商量了商量,這牽線的事兒還得你來乾。”
胥文相這樣說的時候,陳廣泰和張幕賓也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是這樣。
“可以,我遵從縣尊的安排,隻是不知這牽線該怎麼做?”
“這好辦,”胥文相指了指徐麒,“你跟著徐僉事去鎮海衛那邊就行,到時候聽那邊安排。”
今天宦官到訪這件事是胥文相從一開始的拒絕轉變到現在的認同的直接原因。
不管怎麼說,兩邊維持一個相對緊密的聯係總不是一件壞事。
何況從表麵上看,自己這邊的周侯燦和那邊的徐麒的關係還算不錯,這也是一個契機。
“我們什麼時候走?”周侯燦問道。
既然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他便不想再有任何事情延誤了正常的安排,於是便直接把這件事問了出來。
“現在就可以。”見胥文相二人不說話,徐麒便率先開了口。
“那好,還請徐僉事多擔待。”周侯燦起身,向徐麒行了一禮,便在徐麒的指引下出了門,和徐麒帶來的人一道往鎮海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