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言官!
周侯燦很快便明白了陳廣泰的話中之意。
“莫非是士衡公的轉調結果有了?”周侯燦有些好奇,“他高升哪裡了?”
“不知道,”陳廣泰如實回答,“這也不是我們能先知道的,這可以啊!”
陳廣泰拆開公文之後,便把他遞給了麵前的周侯燦。但是在遞送過程中還是不免看到了裡麵的一些內容,當即高呼了起來。
周侯燦從陳廣泰手裡接過奏疏,詫異地看了陳廣泰手裡一眼。
在他的印象中,作為首領官的陳廣泰可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
周侯燦自己翻開這份奏疏,也被朝廷的大手筆嚇了一跳,對陳廣泰感歎道“朝廷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有官員階官加一級,兵士衙役每人賞銀二十兩。
如果單個來看的話,這個封賞並不算多,可是這個封賞的限定表明了這是個“見者有份”的賞賜。
這就厲害了。
單說階官加一級。陳廣泰激動到失態的原因就是這個。
他是典史,是首領官。這個首領官雖然是官員,但品級卻是不入流,即從九品下。
現在按照朝廷的這個封賞,所有官員階官加一級,那他便可以掛上從九品將仕佐郎的階官了。
這可謂說是一個裡程碑式的進步了,不管眾人怎麼看階官這個東西,他陳廣泰終究脫離了不入流的大軍,也是有品級的了。
周侯燦眼神複雜地看了看麵前尚未平複心情的陳廣泰,不禁歎了一口氣。
首領官的地位極其尷尬。最初首領官的設置主要是起到聯係官與吏之前橋梁的作用,但在之後的發展中,首領官慢慢成為了知縣的智囊。而到了現在,首領官的地位則漸漸被幕賓所取代,逐步退回到最初兩頭受氣的位置。
做著縣裡累而重的事務,卻沒有應得的地位與之相稱,這就是典史的尷尬情境。
現在好了,不管怎麼說,陳廣泰和那些一般的典史已經有了本質上的區彆他有品級了。
周侯燦繼續往下麵看,這名單上果然有陳廣泰。
“伯清,你看看,這文書上有你的名字啊。”周侯燦把文書遞給陳廣泰。
陳廣泰猶自難以相信“周主簿,你莫取笑下官了。我……朝廷怎麼可能知道我呢?”
“你不信就自己看,”周侯燦把文書推給陳廣泰,“看看那三個字是什麼?”
“學謙,伯清,你們兩個都在這兒啊。”
沒等陳廣泰說話,胥文相便進了周侯燦的這個房間。
“你們在這兒看封賞呢?”胥文相進屋之後,隻大致掃了一眼,便了然了。
“我接到吏部文書,即日前往南京赴任,就沒有辦法和你們兩個在漳浦縣共事了。”
周侯燦和陳廣泰聽後,忙說著恭喜的話。
想起之前陳廣泰和羅善對他說的話,周侯燦明白,憑借他做的事情,胥文相早就到了該升遷的時候,這次漳浦的大捷恰巧給了吏部一個機會,
“隻是不知胥縣尊高升南京何處了呢?”周侯燦很是隨意地把這個他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
“南京戶部郎中,監關稅。”
胥文相毫不遮掩地說了出來,但這句話對於剩下的二人來說卻格外具有震撼效果。
這句話已經坐實了胥文相在漳浦縣做的到底是什麼勾當。
周侯燦心裡不禁直搖頭,吳家現在的野心是越來越大了,都把手伸到南京去了。
周侯燦倒不是覺得胥文相會收什麼冰敬碳敬,但他毫不懷疑胥文相會像在漳浦一樣不作為。
“士衡公這可是真的高升了啊。”陳廣泰見周侯燦突然愣住了,便出聲提醒道。
“是啊,恭喜士衡公了。”周侯燦意識到自己思考的這個時機不太對,便也跟著陳廣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