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物戰記!
“接下來是第二問名教從何而來?”
大堂內眾人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齊齊看著蘇二五和高寶霖,因為誰都知道,他們才是這場清談對答的主角。
高寶霖沉吟道“名教本出自無為。”
相形之下,蘇二五卻是一言不發地張開嘴巴,指了指自己張開的口。綠姝懵然地看著他“什麼?”
“口啊。”
“你想說名教出自於口?”綠姝試探般問道,“何意?”
蘇二五笑了笑道“口中有什麼?”
當然是什麼都沒啊眾人默契地想道。
不過綠姝想到了更深“你想說名教出自於無?”
眾人聞言頓時恍然,然而蘇二五還是搖了搖頭。
綠姝無奈地道“公子你還是直說吧。”
“虛。”
蘇二五娓娓道來“我猜高兄是想說,在三代之時,所謂名教還隻是聖賢們的無為,聖賢們的無為再也沒人能達到了,於是後人根據聖賢們的行為總結出了一番禮儀規範,這就是名教。”
眾人下意識看向高寶霖,但他一聲不吭,似是默認。蘇二五繼續說道“可是我說的虛,卻正是容納了天下萬物的這天地間,自然也包括名教。”
綠姝道“我以為無與虛沒什麼分彆。”
“沒有嗎?”
“有嗎?”
“有從無中生,可虛卻是包容有卻不屬無。”
綠姝蹙眉沉思,似是沒能想懂,最後隻是道“如果這就是兩位公子的回答,那綠姝現在這便去告訴小姐了。”
待綠姝離開後,虞可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覺得你這虛答案看似立意深遠,可這跟名教不是差了十萬八千裡嘛。”
其他人心裡也是深以為然,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問也是礙於身份緣故,但不問不代表就沒有疑問。
蘇二五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沒回答。
虞可不滿地道“你害怕了?你是肯定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吧?”
蘇二五樂道“我猜郡主你肯定沒有接觸過清談吧。”
虞可撇了撇嘴“我曾聽聞清談之風禍害朝政,國無寧日。”意思便是鄙視清談,不屑一顧。這倒是實話,儘管現在依舊還算是盛行清談之風,但顯然不如數百年前那般興盛,更準確地說,是清談的領域從玄學轉移到佛學上了,而今日所辯的皆是玄學而非佛學。
蘇二五對此不置可否,懶洋洋地回道“我以為,清談之最妙處正在於答案不一,不同的答案表明回答者不同的意境,而非偏要爭個高低。”
若是這話由彆人來說,說不定虞可還真的信了,但她覺得憑這個人的品格嘛可就難說了。
不一會兒,綠姝再次甩著裙裾回了來了,她沒說兩人誰的回答更好,隻是道“第三問木槿小姐問你們,你們為什麼要見我?”
這次倒不是清談問題了,人們微微一愣。高寶霖拱了拱手,一如既往地表現出君子之風“平時素問木槿姑娘之名,頗為欽慕,所以想一睹風采。”
這話倒是說得漂亮,但也顯得普通,眾人於是看向了蘇二五,瞧瞧他會說什麼,果然他也沒讓彆人失望,直白地回答道“我想看看木槿姑娘跟郡主比起來哪個更好看。”
這也太直率了吧
眾人一陣無語,虞可更是羞的捂臉無言,這人怎能如此不要臉!
綠姝臉色微微怪異,她將兩人的回答都記下來後再次小跑回去,當再出現在大堂時,木槿姑娘的答案已經有了。
“公子,小姐有請。”她是在對蘇二五說話。
大堂內頓時嘩然,眾人沒想到竟然真讓蘇二五過關了,莫非正是因為他故意出言不遜,反而讓木槿姑娘願意見他一麵?有好些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看來已經有了些要模仿的主意了。
蘇二五麵帶微笑地起了身,向同來的小夥伴們拱了拱手,客氣卻不掩得意地道“在下去去便回。”多數男孩子都在羨慕嫉妒恨地看著他,高寶霖麵無表情,沒有反應,虞可鄙夷地看著他,而原本是打算跟他較量的虞真反倒是略顯佩服地向他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