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累過度這樣的病症,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兩三日時間,朱標便已經大好,如同完全痊愈了一樣。
不過韓景雲見他病剛剛好,便又重新開始批閱奏折,而且一批就批閱到深夜。還是忍不住提醒道:「皇上,周王殿下可是囑咐過,不可再勞累,要多注意休息。」
朱標無奈的歎了口氣,側頭看向親手端著參茶的韓景雲,道:「朕也想要休息,可是沒有辦法啊。」
搖搖頭,繼續道:「大明太大了,掃平草原之後,北到極北之地,西到哈密,南到安南,還有南洋和西洋,全部都是大明的疆土。這幾萬裡土地,無數的子民,每天會發生多少事情?這些,哪一件不需要朕一一處理?」
放下手裡的參茶,韓景雲緊緊的抱住朱標的手臂。帶著幾分哭腔的道:「皇上你知道嗎?這一次你嚇到我了,嚇到我了。當時我看到你咳血的時候,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你要是有個......你讓我和兩個孩子怎麼辦?」
「朕知道。」朱標伸手拍了拍韓景雲的手背,安慰了一下。
隨後卻長歎道:「可是朕有什麼辦法?當初父皇也是如此夙興夜寐批閱奏折的,朕雖然不如父皇多也,但是總不能連這件事都做不好吧?」
韓景雲也沉默下來,現在的大明比起當初在父皇手裡的時候,可是要大了很多。自然,需要朱標處理的事務也多了不少。
她雖然想不到怎麼麵對如此局麵,但是她忽然想到了韓度。
於是,便試探著說道:「要不,讓兄長想想辦法?」
朱標已經做好了硬著頭皮繼續撐下去的想法,現在忽然聽到韓景雲的提議,他心裡也不僅一動。
「或許,韓度真的有辦法也不一定......」
然後便朝韓景雲點點頭,笑道:「好吧,那明日朕就將他召來問問。」
「嗯~」
......
隔日,韓度受召來到乾清宮。
見禮過後,韓度便笑著說道:「看皇上紅光滿麵中氣十足,想必應該龍體康泰了。」
朱標微笑著點頭:「朕好是好了,不過病了這幾天,堆積的奏折卻越來越多了。」
韓度聞言,連忙提醒道:「皇上,周王可是要皇上多加休息。」
「朕知道。」朱標點頭,隨手無奈的朝著禦案上的大堆奏折一指,「可是朕更加知道,這些奏折若是不儘快批閱,恐怕會誤了天下大事。」
一邊是必須要休息,一邊卻是必須要儘快批閱奏折,的確是兩難全。
若是韓度自己的話,肯定會選擇休息。但是顯然,朱標會選擇將奏折批閱完,哪怕是因此對他的身體有害,也依然如此。
「皇上,臣可以看一看這些奏折嗎?」韓度心中一動,躬身拜下。
朱標往椅背上靠了靠,朝著奏折隨意一指:「當然,你可以隨意看。」
韓度也不客氣,兩步上前,伸手拿起一道奏折。
「......今春耕少雨,耕作推遲,恐秋來減糧..
....」
這是一道某縣春耕的情況奏疏,說的是今年春天耕作的時候,沒有下多少雨,以至於耕種推遲了一點,有可能會造成秋收減少,想要提醒朝廷早做準備......
這道奏疏重要嗎?表麵上看來非常的重要,涉及到春耕,涉及到糧食減產,哪一樣都是天大的乾係。
可是深究下去,這奏疏根本就不止一提。這隻是一個縣的情況,韓度又連忙查找了它周邊的其他縣,都沒有發現同樣的情況。也就是說,春耕雨少這件事隻是發生在這個縣裡麵。甚至有可能都不是全縣這樣,僅僅隻是局部地方如此罷了。
就算是因為雨少影響到了糧食產量,以大明現在的體量來說,隻要其他縣沒有這樣情況,它減少的那點糧食,隨便就可以被其他各縣給抹平了,根本就無關緊要。
也就是說,這個縣令用了一種十分沉重的語氣,說了一件雞毛蒜皮的事情。
韓度又連忙找出幾十道奏疏,接過都是在說這樣無足輕重的事情。其中真正關係著大明天下的要事隻有一件,那就是草原上有些部族在劃定衛所之後,越界放牧並且發生衝突,直接將一個衛所給滅了的事情。
「皇上,這些文官想要故意累死你!」
朱標一愣,詫異的問道:「怎麼說?」
韓度的思緒卻飄飛到了老朱身上,道:「當年因為胡惟庸造反,皇考裁撤掉中書省,廢掉了延續了一千多年的丞相,招致百官不滿的事情,皇上還記得吧?」
「記得。」朱標當初也有些站在文官這邊,他也認為應該恢複丞相,但是卻礙於父皇的威嚴,不敢提出來。
韓度點點頭,繼續道:「皇考是怎麼想的,就不去說了。我隻說在皇考廢掉丞相之後,百官對此可是非常不滿,甚至是憎恨皇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