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十分惱怒，他沒有想到細川持之絲毫不顧臉麵，堂堂一國使者竟然會耍賴。
之前聽韓度說倭人毫無底線背信棄義，朱棣還不怎麼相信，現在看來倭人比韓度說的還要不要臉。
不過也是，連自己家女皇和彆人睡覺這樣的流言都能夠散播出來，恨不得全新明的人都知道，這些倭人還要什麼臉啊！
朱高熾看了老爹一眼，小聲問道：“爹，會同館那邊......細川持之不肯離開，這該如何是好？”
朱棣聽了也是深感無奈，瞪了大兒子一眼歎道：“那就讓他住著吧，一應用度都和以前一樣。畢竟......天朝上國還沒有把番屬國使臣趕出去的先例......”
朱棣雖然被大哥流放到了美洲建立新明，但是他心裡還是想要和大明一較高低的。大明現在如日中天，周圍的番國紛紛入京拜見皇帝。每年都有次大陸和西洋的番國前往大明奉上國書，以示誠服！
真正做到了，目光所至，日月所及，皆為明土！
威服四海，萬國來朝！
朱棣也想要像新明那樣能夠威服四方，可是他來到美洲這麼久，卻是連統一整個美洲都還沒有做到。
現在，倭國更是冒出來，想要和新明分地而治。這是根本就沒有把新明放在眼裡啊，朱棣如此高傲的人怎麼受得了？
朱棣自認新明將來一定會是天朝上國的，雖然現在還沒有哪怕一個番國向新明奉上國書表示臣服，但是他認為將來一定會有的。
哦，不對，剛剛倭國就奉上國書向新明臣服！可是倭國想要獨吞整個拉美土地，朱棣當然不會答應。
......
隔日，韓度悄然來到會同館。
細川持之正在和屬下商議該接下來做什麼，就被禮部官員告知鎮國公來訪。
“韓度！”
聽到韓度的名字，細川持之被嚇得渾身一顫，猛地站起來。眼神裡麵似乎是有無數畫麵閃過，腦海裡瞬間冒出當初倭國和大明廝殺的場景......
不！那都不是廝殺，那是大明對倭國一麵倒的屠殺！
密集的軍陣如同排山倒海一樣，把四麵八方圍得水泄不通。凶猛的子彈如同一道無形的死亡之幕，無論是多麼勇敢的武士衝上去，頃刻間就會被撕成粉碎。
絕望、無助、歇斯底裡的瘋狂彌漫在整個倭國人心上，殘肢斷臂流血漂櫓，整個倭國人好像都全部死在了那一場韓度帶來的浩劫當中。
細川持之對韓度的恨意可謂是刻骨銘心，但是真要他麵對韓度，心裡的憎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無可言語的恐懼。
“細川持之......”夢魘一般的聲音從細川持之耳邊響起，讓他瞳孔猛烈收縮。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呆立了多久，就連韓度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的都不知道。
韓度抬步上前，兩邊的倭人看到韓度走過來，下意識就要擋在細川持之麵前。
麵對擋住自己去路的人，韓度隻是微微一笑，看了兩人一眼，立刻就讓兩人瞬間低頭推開。
走到細川持之麵前，韓度伸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去。兩手十指交叉放在前麵，笑吟吟問道：“這麼多年沒見，你既然來了新明，也知道我在這裡，為什麼不來見上一麵呢？”
細川持之臉色煞白，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神色緊張地看著韓度。
韓度眉頭一皺，沉聲道：“你這麼緊張乾什麼，難道你還擔心我能在這裡殺了你不成？”
聽到“殺”字，細川持之的兩個下屬立刻大吼一聲，就要衝上前。
“住手！”細川持之及時反應，連忙伸手把兩人攔住：“退下！”
麵對細川持之的嗬斥，兩人不情不願地後退兩步。
韓度努了一下嘴，看了兩人一眼，見兩人的身型和倭國人差距有點大。細川持之在倭人當中就已經算是身型挺拔的了，可是這兩人還要高出他一個頭。
“這兩人你是從哪裡弄來的，看樣子不像是你們倭人啊！”
細川持之深吸口氣，微微躬身低下頭朝韓度回道：“他們的父親是倭人。”
聽到這話，韓度微微點頭。既然細川持之隻提了這兩人的父親，沒有提他們的母親，那很顯然他看不起他們的母親。
也就說，這兩人都是倭人和土著女子生的。難怪剛才韓度就看這兩人除了身形之外，連皮膚顏色也有些不對勁。
不過想到小鬆靈子頂多帶著幾萬人到拉美，在這幾十年當中就能夠重新恢複倭國，顯然這種倭人和當地土著女人生孩子的事情，肯定是十分普遍。
要不然，就算是把倭人都當成母豬，倭人數量也不會恢複得如此之快。
韓度笑吟吟地看了一眼細川持之，沉吟一下問出了他心裡的疑惑：“我很好奇，當初小鬆靈子是怎麼帶著你們從海上逃脫的？”
細川持之心裡一驚，盯著韓度的眼睛咽了咽唾沫。
“怎麼？不肯說？”韓度微微一笑。
細川持之總算是緩過來了，勉強笑了一下，還是用力搖頭：“公爺，這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本事。就算是公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不會說的。”
韓度嗬嗬一笑，搖了搖頭：“如果本公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借著霧氣掩飾逃走的吧？”
細川持之麵色絲毫沒變，頓了片刻之後，笑著回道：“公爺不用試探了，我說過無論如何都是不會說的。”
“這不是試探。”韓度看了細川持之一眼，淡淡地說道：“起初我也很好奇你們究竟是如何在水師的眼皮子底下逃脫的，直到後來水師稟報的時候說其中有接連幾日的大霧籠罩海麵，我才明白你們是怎麼逃走的。”
“你不用否認！”見細川持之還想要開口狡辯，韓度直接擺手止住他的話，笑了笑道：“後來我還專門去那個地方看過，的確是經常會有霧氣出現。隻是這霧氣平日裡都很小，根本不足以掩護大船離開。”
“既然公爺都說不可能，那為何還......”聽了韓度的話，細川持之心裡一鬆，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