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遙兮推開房門,懶懶的倚著門框笑得眉眼彎彎,身後是廣漠無垠的冰雪。“阿姐,出來玩吧。這雪景當著極適合你呢,我給你拍幾張相片。”
鳳幸晴看著突然耍起孩子氣的遙兮,很識相的配合,臉上一片嬌媚。遙兮抓拍了幾張,鳳幸晴撲上去要看效果,遙兮不給看。兩人跌倒在雪地上鬨騰,你來我往的饒癢癢。
遙兮躺在雪地裡,視線裡是沒有陽光的天空和鳳幸晴濃密如雲的發絲。遙兮不確定的說,“阿姐,宛鬱容成的婚禮……”
“不要跟我說他的任何事,我不想聽。遙兮。”鳳幸晴任性的捂住耳朵,彆開臉。
宛鬱容成沒有結婚。他的婚禮因某種不明因素半途而廢。當時所有的報紙都在澄清這個事實,而鳳幸晴一直處在昏迷中,並不知情。而他有意無意在鳳幸晴麵前,下意識的就掩去鳳幸晴有可能發現宛鬱成容沒有成婚的蛛絲馬跡。遙兮看到鳳幸晴拒絕的姿態,壓下這些話。就讓他自私一次,讓阿姐心中一直認為宛鬱成容已有妻子。
“遙兮,我打算去台灣。”
“為什麼是台灣?”遙兮問,猛然想到宛鬱容成的母親在他童年時期在台灣遇害。多年來他的足跡遍布全球,獨獨沒有踏上過台灣。
鳳幸晴笑著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好。”
鳳幸晴對於拋在腦後的人,真是冷情的可怕。
自此以後,海色盟一直沒有找到鳳幸晴的身影。鳳城財團,也在大張旗鼓的找人。但兩者水火不容,從此拉開長期抗爭的序幕,僵持不下。而在這期間,海色盟突然漂白,從極道裡消失,成為全球企業海色商業聯盟的前身。而海色盟的家主宛鬱成容,也成了世人口中英俊多金傳奇般低調的成總。而海色盟的核心成員,還是喜歡用帶點黑道色彩的老大來稱呼宛鬱成容。
連回憶都覺得如此疲憊。四年沒見,當初冷傲如斯的阿宛現在變得更加深不可測。聽到門外宛鬱成容薄怒的聲音,“她怎麼還沒醒?睡了兩天了。”
鳳幸晴覺得無辜,她真的隻是在睡覺。感覺像好久沒有這般酣睡過,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想到昏睡前見到的宛鬱成容,壓住心底歎氣的欲望。既然逃避不了,就麵對吧。她雖然不是勇士,但至少誠實。當麻煩不容回避,最好儘快解決,她還想過清淨的日子。想到先前肚子痛的情緒失控,感覺有點丟臉。
鳳幸晴吸拉著拖鞋,蓬頭亂麵的拉開門。外麵的氣氛瞬間僵硬。宛鬱成容盤腿坐在典型的英式亞麻條紋沙發上,旁邊坐著蚩驚蟄、蓮二、栗雲、還有幾個成田集團的高層董事。正在報告收購織田株式會社的最新進展。
鳳幸晴靠在暗紅的雕花大門上,意誌闌珊的微笑,“嗨,好久不見。怎麼突然想到來台灣逛逛?”
宛鬱成容臉色一冷,氣氛陡然壓下來。隨即放鬆身體向沙發後靠去,也綻開一個輕笑,“嗯,好久不見。這次來台灣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等著我。”宛鬱成容的目光落在鳳幸晴已然恢複黑色的發絲上,深沉的綠色眼眸高深莫測。
鳳幸晴心中直呼倒黴,自己真是背到家了。他的心血來潮就把她四年平靜的生活結束得乾淨徹底。
旁邊的幾人不明白兩人在唱的哪一出,但是深懂明哲保身的道理,努力將自己隱形。沙發已經坐滿,蚩驚蟄起身讓出他的單人沙發,笑容滴水不露,“鳳小姐,請坐。”
鳳幸晴毫不客氣的坐上去,讚了一聲,“驚蟄,你變臉的功夫更加爐火純青了呢。”眾人嘴角抽搐眼皮一跳,蚩驚蟄作為宛鬱成容身邊最親近的心腹,決策殺伐儘數經他一手執行,當今世上,還有幾人誰敢讓他讓座啊。
蚩驚蟄笑容不變,“沒辦法,想在商場混口飯吃隻能如此了。”眾人絕倒,你們那叫混口飯吃,那彆人該叫什麼,小孩子扮家家酒麼?
鳳幸晴單手撐著下顎看向宛鬱成容,容顏清豔,“成總,敢問還要多長時間織田株式會社會全部成為海色盟的產業?”
“不會超過一個禮拜。”宛鬱成容給出答案,笑容矜持貴不可言。宛如一切勝券在握。這幾年,早就將宛鬱成容的性子磨礪的更加深沉冰冷,也學會掩去鋒芒微笑以對。蚩驚蟄說每當他對人挑眉輕笑的時候,那人就該祈禱神佛保佑。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鳳幸晴微感詫異,那個容顏冰冷的阿宛也學會用微笑掩飾情緒了呢。她站起身子客套的微笑,像對待所有陌生人一樣,“那就多謝成總這兩天的照顧,我人微力單,恐怕是沒有能力還你的恩情,就此彆過。”
“沒關係。如果你願意以身相報,我會很樂意的收下。”宛鬱成容笑容不變說著石破天驚的話語,“又或者鳳城遙兮已經拋棄了你,不在管你的任何事?”
遙兮為了不被海色盟發現她的行蹤,四年沒有和她見麵,帶著海色盟的眼線幾乎走遍全球。鳳幸晴語氣溫婉,笑容柔和的強調,“那是我的事。”
走出成田大廈的旋轉門,仰頭看室外炎熱的陽光,鳳幸晴呼出一口氣,從宛鬱容成身邊脫身好像比想像中的簡單,本以為不死也得褪層皮才能出來。接下來的發展,就隨遇而安咯。
織田株式會社是家集影視動漫一體的跨國傳媒集團,名氣和聲勢算得上傳媒業的佼佼者。她不過昏睡兩日時間,就已經情勢急轉而下。鳳幸晴隨手在路上買份報紙,看著報紙首頁顯眼的紅色標題織田會社疑得不明原因得罪成田集團,以驚人的速度被海色盟打壓收購。
織田會社棕色裝修色係的辦公室裡,秉承日本偏好木質的習性,辦公桌茶幾沙發俱是仿古原木。織田奈良英俊的臉上泛著笑意看著坐在對麵一臉歉疚的女子和辦公桌上厚厚的一摞辭職信和毀約單。
鳳幸晴無奈的攤攤手,掩去眾多事實,三言兩語概括她和宛鬱成容的恩怨,才發現織田奈良滿不在乎的笑著,有些心不在焉的凝視她。
“在認識你的時候,我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我喜歡你。”織田奈良朝那摞資料努努嘴,平淡的說,“我與宛鬱成容的不在一個層次上,我沒想過和他拚勢力。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保你衣食無憂一生,我還是可以做到的。阿幸,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難怪織田千河和寶生俊久迫不及待的設計她。鳳幸晴張口結舌,為織田奈良明知不敵卻仍不放棄的決心感動,但僅僅隻是感動而已。“我很抱歉要辜負你的情意,我不喜歡你。對於織田株式會社因我而蒙受的損失,我會努力賠償。”
“你在我身邊做了幾年秘書,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但是不走到這一步,總也無法對你心死。”織田奈良有些落寞的微笑,“千河隻對我說你的身份不同尋常,或許是我冒昧了吧。”織田奈良從抽屜裡翻出一摞合同,迅速的翻閱。
“與這些都沒有關係。我若與一個人在一起,必定是因為喜歡他。不會是其他任何原因。”
“被你喜歡的那個人真是幸福,可惜我還不夠幸運。”織田奈良的微笑裡有些自嘲,隨後皺眉自言自語,“我明明記得那份合約就放在這裡。”
“什麼合約?”
“你與公司簽的勞動合約。今天以後織田株式會社的總裁就換人,所有營運與員工照舊。毀了那份合約,你就與公司沒有關係。”
“不過,你口中所說的那份合約,好像在我這裡。”一道沒有情緒冷凝的聲音傳來,宛鬱成容站在門外,一臉冷然揚起手中的文件。他早就站在這裡,看著織田奈良向她告白,又聽到鳳幸晴說我若與一個人在一起,必定是因為喜歡他。他差點壓製不住怒火進去質問她,那你與鳳城遙兮之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又要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肯見他。
織田奈良歉疚的望著鳳幸晴,說,“抱歉,我沒有想到他已經將合約取了去。”
宛鬱成容的手段和能力,她從來不會小看。鳳幸晴扯出笑容,“沒事,當誰的秘書不是當。換個老板而已。”再說,若不是她願意,那份合約根本不能約束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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