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付錢，你回來吧
傑西卡·伯恩特小姐做了個夢。
夢中的她回到了伯恩特家族的老宅。
母親正看著弟弟在花園裡嬉戲，兩個遠道而來的姑姑帶著幾個表姐表弟一起陪著，仆從如雲，歡笑聲不斷，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盛夏的陽光曬在身上，讓全身都熱烘烘的，伯恩特小姐還沒來得及加入親人們的嬉戲，整個世界就突然被一片血色的火焰吞噬。
萬千詭異的陰影從火光中探出頭，猶如無數扭曲的觸手一樣，翻騰著從四麵八方向花園延伸。
在觸手的包圍下，一個身影從火焰中浮現。
身影像一具燃燒的骷髏一樣，周身燒著熊熊烈火，空洞洞的眼睛裡不斷有灰色的火苗冒出，下頜一開一合的也吞吐著火焰，整個人如同一具從幻世中走出的恐怖主宰。
就在花園裡所有人都麵露驚恐的時候，一個陰森詭異邪惡可惡令人痛恨的聲音，突然這個人影口中響起。
“盛惠十盧卡，交了錢我就回來了。”
“好，我付錢，你回來吧。”
不知為什麼，傑西卡此刻突然想起了夢中那具渾身冒火的骷髏。
身後傳來了意義不明的咕噥聲，像是在抗議，但霍斯特聳聳肩，若無其事的說道：
麵前這個人，隱沒在陰暗裡的側臉和側身，表麵仿佛一直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蠕動，不過角度問題看的不是太清楚，至少從背麵看過去，還是一切正常的。
“宅邸就算了吧，我今天還有些重要的事要處理，必須回去一趟。方便的話，把我送到公主區的中心市場就好了。”
“很重要，尤其是今天，絕對不行。”霍斯特歎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麵色凝重的搖頭道，“今天的事關乎生死，絕對不能耽誤，改天吧。”
昏昏沉沉的大腦已經稍稍恢複清醒，剛剛的記憶潮水般湧上心頭。
“嗯，不過您也不用著急，霍斯特先生，法陣我已經臨摹下來了，一會回教會找專業人士鑒定一下，估計下午就能出來結果了。您也辛苦一夜了，我這就安排他們送您去家族宅邸，您好好休息，一切都等我的鑒定結果出來了以後再說。”
“嗯？”輕輕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伯恩特小姐伸手到霍斯特身前，掏出了他說的東西。
雖然嘴裡這樣說著，霍斯特還是背著缺氧暈厥的傑西卡一路走回了地麵，朝著樹林外的崗哨走去。
被鎖在門外的自己。
“但這東西放一段時間自己就逸散了，很難長期保存，所以能不能買到全憑運氣。我留下一枚，剛好要給你調配一些藥物，伱現在也用不到濃度太高的神秘結晶，這種等級的就足夠了。”
在夢話脫口而出的同時，伯恩特小姐醒了過來。
淚流滿麵的自己。
那霍斯特先生他……
傑西卡迷迷糊糊的追問：“您的嗓子沒事吧。”
“我被它們吞進去了啊，爆燃以後它們燒透了，我就出來了，結果一出來剛好頭上的水管被燒裂，水把我周圍的火都澆滅了，我就關了煤氣閥門，然後趁機跑出來了。結果一出門，就看見您躺在樓梯上不肯起來，您是舍不得那十盧卡的關門費，所以躺在地上耍賴嗎？”
“真的那麼重要嗎，霍斯特先生？”伯恩特小姐的神色頗為遺憾，“請給伯恩特家族一個表示感謝的機會。”
“霍斯特先生，您也逃出來了？”
“我能做些什麼嗎？”
“可惜是什麼意思？”傑西卡腦子的轉速漸漸加快了，“那您……”
“很遺憾，有些事隻能自己麵對。”
“所以沒有人會阻止您，真正的危險來自您自己，就是因為您對神靈沒有信仰。”傑西卡歎了口氣，解釋道，“不要以為這是二十四個教會控製民眾的手段，實際上所謂的靈魂覺醒，本就是凡人按照神靈的特性來扭曲自己的靈魂，讓自己模仿屬於神靈的特性，進而掌握一些神奇的能力。”
“那沒什麼影響，魔法陣已經生效，說明它在神秘學意義上已經完成，現在就算摧毀了法陣本身，也無法挽回它之前產生的效果了。想讓它徹底失效，要不就等時間讓它的神秘性消退，要不就必須找出那些指向它或者它指向的關聯體，從它們入手解決根本問題。”
“裡麵是能量？”
“剛被火烤了一下，有點乾，緩一緩就好了。”
“被火……啊，對了，謝謝您……”吸入的空氣漸漸變得清新，渾渾噩噩的腦子也逐漸清醒過來，傑西卡晃了晃頭，追問道，“裡麵發生了什麼？無形之子呢？”
但看看前麵的背影，伯恩特小姐卻什麼也沒有說，反而放鬆身體，重新軟軟的趴了下去。
伯恩特小姐的理智回來了一點，她發現自己正在移動。
“咳咳，好吧，我隻是不知道看書還需要藥物。”
“您，關注的，隻有，這個嗎？”
“所以，究竟是再嘗試著向某位神靈獻上信仰，還是選擇現在的道路，就由您自己決定吧，您還有一段時間可以考慮，我隨時等著您的答複。不過在此之前，伯恩特家族的這件委托，還希望您能陪著我一起調查下去。”
天空已經微明，清晨的新鮮空氣驅散了火焰、煙塵和蒸汽困擾，傑西卡的頭腦瞬間就清醒過來，軟綿綿的身體也漸漸恢複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