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們鬨哄哄離開的時候，霍斯特看到其中一個人按了一手牆邊的汙泥，隨後晃了晃漆黑的手掌，似有意似無意的朝一條支路瞟了一眼，就跟著同伴一起跑了出去。
另外四個人已經都就位了，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走。”
沒等莫妮卡命令，布魯諾就先一步喝道：“七街的小廣場上政府的人發麵包呢，去晚了就領不到了。”
莫妮卡瞟了他一眼，揮手朝後打了個手勢。
霍斯特用儘可能小的聲音嘀咕著，用力一轉瑟琳娜的轉輪，隨後甩回彈倉，抓著鎖扣也滑了下去。
“好，我相信你的判斷。”
“這次從這裡走。”霍斯特指指剛剛得到的方向。
在蛛網般的地下水道麵前，隻靠這種定位意義不大。
“再看下去要收費了，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接過警察遞來的威廉的手提箱，腦中再次回憶和威廉的接觸經曆。
說了一句無人聽得懂的冷笑話，霍斯特晃了晃左手的懷表，指了指懷表偏轉的方向。
雖然有點窄，但莫妮卡稍一猶豫，還是微微躬著身鑽了過去。
對下水道最了解的，除了水渠裡的溝鼠之外，就要算這些流浪漢了。
這裡也不算城市的主管道，位於十幾米深，隻有兩人多高的直徑，最多是街道的主管道而已。
耳邊呼呼風聲，眼前從亮轉暗，空氣迅速汙濁。
警察封鎖的聲音已經被遠遠拖在身後，隻有五人的腳步聲，還在昏暗的下水道裡反複回響。
不過，就在他思索對策的時候，從一個支路裡，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貓叫。
這裡的水道更加複雜，往往通往同一個方向的就有三四條不同的支路，枝枝叉叉，密集的讓人頭痛。
“落地儘快離開原地，不然被隊友踩死也活該。”
幫了幾次忙的流浪漢，到這裡已經絕跡了，這些幽暗的下水道支路，看起來完全沒有區彆。
說著，莫妮卡舉了舉佩劍，拽著鎖扣直接滑了下去。
兩側的牆上有煤氣燈，但燈火如豆，光線相當昏暗。
“鏘”，莫妮卡的佩劍已經出鞘。
警察們已經控製了周圍的區域。
布魯諾手上已經又纏繞上了一根藤蔓，樹藤像活的一樣扭動著，被拖在地麵上前行。藤蔓上漸漸生長出細細的綠色嫩芽，和他的頭發顏色非常一致。
一隻貓的影子，從其中一掠而過。
“會裝和會用是兩個概念，一看就是個不懂語法的野蠻人。”
打定主意，霍斯特快走幾步，追到莫妮卡身旁。
隊形立刻發生了變化。
“但這條路越走越遠，薇若妮卡警官。”年輕的公正教徒朱利安說道。
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過在下水道裡定位導向的經曆，完全沒意識到會遇到這種困難。
而霍斯特在離開的時候，回頭瞟了一眼，似乎隻是觀察環境，卻在不經意間，和不遠處一個被公正之廳的警察控製的流浪漢交換了一個眼神。
既然康德之前指過一次路，不如再相信一次。
“看來你們公正之廳和這些地下居民的關係很不融洽啊。”
霍斯特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有點明白康德為什麼通過這種方法，提醒他酒紅大街四號倉庫的消息了。
莫妮卡冷笑一聲：“想也能知道，這些人裡充斥著小偷、強盜、騙子和謀殺犯，每個人都是一本行走的王國治安法案例集，能和他們融洽才奇怪。而且他們也不願意相信警察。”
霍斯特這才滿意的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嚇了一跳。
不過現在沒時間去思考這些枝節了，霍斯特知道自己的任務。
現在警察想把他們清理上去，但這些人不願離開，好幾個躺在地上耍賴的，讓警察也頗為無奈。
這次的速度遠超初體驗，隻用了幾分鐘，掛墜就開始搖擺。
“嗯，我除了神秘指引之外，還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定位。”霍斯特稍一猶豫，補充道，“不確定，但我覺得值得試一試。”
懷表指向了牆壁。
“怎麼附近流浪漢這麼多？”霍斯特疑惑的問道，“經常這樣嗎？”
但手腕馬上就被霍斯特抓住了，一回頭，就看到霍斯特正嚴肅的盯著她，用力搖了搖頭。
靠著一年來建立的信任，莫妮卡一咬牙，握著佩劍鑽進了支路，其他四人互相看看，也儘量保持著隊形跟了進去。
就在踏入支路的瞬間，又是同樣的貓叫，從更深處傳來。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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