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支之前隻是看了個大概，如今較起真來卻是一頭霧水。其上有些關鍵字眼兒極其晦澀，完全是自己認識不得。
牢騷了幾句，見到小草在旁邊欲言又止，華支也是一臉無奈：“有話直說，彆在那裡扭扭捏捏。”
“你…可是不認字？”小草問道。
“……”華支聞言一臉尷尬，若是放在當年，自己的確大字不識一個，是在尤青臣出事以後，才在白術幾人的幫助下奮發圖強。
但現在的他畢竟不是當年的華支，還是有些素養在身上。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覺得我是在裝模作樣不成？”華支啐道，隻恨自己多嘴。
“抱歉，是我失言。”小草連連擺手，“我其實想說，你可是不認得青臣長老的字。”
“廢…嗯，這有什麼區彆？”華支急忙改口。
“青臣長老曾經和我說過，他會在隱晦內容上用特殊的文字記錄，除了他以外，再也無人知曉其中含義。”小草認真解釋著。
“唉…”華支一陣歎氣，這種解釋和廢話沒什麼區彆。
“所以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問我。”小草沒有聽出華支的鬱悶，繼續道。
“行了行了，你…啊？”華支本來還有些不耐煩，“問你？問你什麼？”
“當然是青臣長老的字了。”小草語氣奇怪，“華支，你該不會是傷到腦袋了吧？”
“你不是說除了青臣老頭兒以外，再也無人知曉其中含義嗎？”華支將小草的話原封不動奉還，間接證明了自己的腦袋沒有問題。
“哦。”小草恍然大悟，“是我沒有解釋明白，青臣長老曾經指點過我，這些字眼兒該如何解讀。”
“真是服了你了。”每次與小草交流，華支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索性不再多言，“你先幫我看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不好吧。”小草有些局促，“長老曾經和我說過，未經允許不得私自…”
“打住！”華支就知道這種事情不會這麼順利，“青臣老頭兒的情況你又不是看不出來，你若是再磨磨蹭蹭，咱們還是就地將他埋了算了。”
“我知道了。”小草自然明白，隻能咬了咬牙，“這次情況特殊，不過之後我還是會向長老請罪…”
“隨你！”華支懶得搭理對方，再將那幾頁紙遞了出去。
小草這次再不猶豫，急忙一目十行，片刻之後抬頭看向了華支：“對了，你可知道長老在做些什麼？”
“你問我？”華支都快被小草氣笑了。
“是這樣的…”小草又是搖頭，“這些特殊文字說是文字，實際上卻是一種符號，在不同的情況下有不同的意思。”
“還有這種說法？”華支眉頭一皺，“不過青臣老頭兒的事情你會不知道？”
見小草要開口，華支忽然一拍腦袋醒悟過來，與這位交流最好不要反問，不然隻會浪費時間。
“青臣老頭在煉製蠱毒之體。”華支收起問話直截了當道。
“這…這怎麼可能？”小草大驚，她明顯是知道這種事情的，“煉製蠱毒之體？可是這裡除了長老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難道…”
說著，小草的目光落在了尤青臣雙臂的傷疤之上，一切豁然開朗。
根據眼前的情況判斷，尤青臣明顯是嘗試了多次，可惜尚未成功。
“若真是如此，長老是想用血蠱蟲擴展血脈，隻有這樣才能承受住蠱毒壓力…”小草頓覺不妙，按照華支的回複解釋起來。
如果情況真是如此，現在對方被死氣入體，本就殘破的狀況隻會更加糟糕！一旦死氣擴散開來，對方恐怕會立刻由內到外被腐蝕一空。
得到對方解釋，華支也是恍然大悟，難怪後來尤青臣的身體狀況會有些不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煉製蠱毒之體造成的遺留症狀。
但萬事有利也有弊，也正是如此，後來的尤青臣才能在被三毒陷害導致挖空心口的情況下堅持到自己到來。
“華支，長老他該不會真的沒救了吧？”小草也是第一次知道真相，聲音有些顫抖，“要不然讓我去找小姐和穀主說情…”
“說情？你準備如何解釋這種情況？”華支冷聲道，“你如果想說青臣老頭兒在煉製蠱毒之體時走火入魔，那這死氣又要如何解釋？”
“我…”小草頓覺語塞，她知道尤青臣對三毒的顧忌，所以這樣非但不能救回前者，反而會火上澆油，“那…小姐會不會有什麼辦法？”
“尤華曼？先不說那家夥有沒有這個實力，如果這件事被她傳到了三毒的耳朵裡，結果還不是一樣？”華支又是歎息。
“應該不會吧。”小草咬了咬嘴唇，“畢竟死氣的事情多虧了有她幫忙…”
“那又如何…你說什麼？”華支正在頭疼，突然反應過來卻是一驚，冷汗直流：“你說你把死氣的事情告訴了那個家夥？”
“是啊。”小草眨了眨眼。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如此說來豈不是…”華支擔心漸濃。
“應該不會。”小草急忙安慰道，“如果不是小姐配合，那白玉罐的事情怕是已經暴露了，而且真正幫忙的其實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你快說來聽聽！”華支聞言憂心忡忡，比起救回尤青臣，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想借此來判斷三毒是否已經生疑。
之前與小草對上目光，華支也不確定對方能否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但見到三毒就要被尤青臣帶來，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先將白玉罐藏到了之前和小草爭鬥的位置，然後轉身便走。
華支想的沒錯，小草雖然沒從他的擠眉弄眼中悟到什麼，但她聯係起眼前事情也大概猜到對方定是受到了死氣困擾，而唯一能解決死氣的東西就在那三毒身上。
想到此處，小草隻能賭上一把，趁人不備與尤華曼耳語了幾句。後者雖有懷疑，但見到小草眼中滿是哀求也隻能微微點頭。
眼看著對方無動於衷，小草心中焦急，就準備要追上去，卻被尤華曼攔在了原地，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小草正在不解，卻被尤華曼拉到了一邊，隨著後者手腕一翻，眼中忽然浮現起不可思議的眼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