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話,孟昭真不太想答理這些螻蟻,甚至覺得說出這樣狠厲之言,都有些自降身份。
然而,到底是再過了一世,曾經的成就,已經是過眼雲煙,如今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也就無謂什麼身份地位之說,該懟就懟,舒心暢意最重要。
至於會不會激化矛盾,會不會導致這兩個家夥,現在就朝他和崔鶯下手,根本不在他考量之內。
事實上,哪怕他什麼都不說,都不做,聞三也早晚會朝他下手,尤其是在見了血,膽子更大之後。
哪怕是一個普通人,早晚都要被害,還不如拚死一搏,何況孟昭自有底氣呢?
馬風此時腦瓜子嗡嗡的,完全沒弄明白,這個穿著破爛,瘦的和麻杆一樣的家夥,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對他們冷嘲熱諷。
但事實擺在這裡,他們的確是被嘲諷了,而且,還是被當麵說成是狗腿子。
另外一人身材更加敦實,名叫楊小樹,此時比馬風反應更快一些,冷著臉踏前一步,
“李乞兒,你是不是失心瘋了,有膽子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語氣沉重,咧嘴露出滿口的黃牙,眼神更是陰狠無比,隨時都要朝孟昭下手的樣子。
崔鶯此時也反應過來,連忙走到孟昭身側,拉了拉他的手,水潤的眼睛裡,滿是哀求,似乎要他不要衝動,忍一時風平浪靜。
崔鶯倒不怕自己如何,畢竟她家裡的人手不少,而且都是鄉裡鄉親,馬風和楊小樹不敢對她怎麼樣,頂多是口頭上花花幾句,占些便宜。
但李政可就不同了,孤兒一個,而且向來是被欺辱的對象,他要是出了事,可真沒彆人幫他討回公道。
因此,崔鶯才不希望李政因為一時衝動,而將自己陷入絕境當中。
孟昭輕輕按了按崔鶯的小手,示意她不必擔心,同樣踏前一步,不急不緩,語氣溫吞,
“和人說話,我隻說一遍,和狗說話,怕狗聽不懂,我才要再敘述一遍,你們兩個不會是真以為,狗腿子就是狗吧!”
這嘲諷再度拉滿,真個是不怕事情不大,就是想要將事情鬨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算現在孟昭服軟,道歉,也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馬風和楊小樹兩個人,必須要采取行動,不然傳了出去,他們還怎麼混?
楊小樹脾氣更加暴躁,眼睛都紅了,朝著孟昭就撲過來,一腳踹去,對準孟昭的胸口,絲毫也不曾留力,也不管不顧,孟昭這看似孱弱的身軀,能否撐過去。
有點憤怒衝上頭,失去理智的意思。
不過孟昭看著這一腳,隻覺得無語,這彆說什麼武術套路,單純就是街頭打架,隨便打的。
孟昭隻是微微側過身子,抬手一拉一撥,楊小樹踹空不說,還被一股巧勁給直接撥的失去重心,噗通一聲,仰頭栽倒在地。
好大個體格子,摔在地上,整個茅草屋都好像被震得晃了晃,整個人渾身疼痛,後背還有後腦勺,更是火辣辣一片。
孟昭卻好似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腳踩在楊小樹的心口上,借著體重下壓,點在其一處氣門穴道上,讓其空有力氣,而施展不出來。
一旁的崔鶯還有那馬風,簡直都看呆了,這是什麼情況,剛剛是耳朵聾了,現在,莫非是眼睛花了?
怎麼可能,李政這個窩囊廢,不但敢還手,而且這麼輕鬆就將楊小樹放倒,還極儘侮辱的踩在楊小樹的心口上,這世界也太魔幻了吧!
楊小樹直覺一股熱血衝頂,完全陷入瘋狂,四肢舞動,瘋狂的想要起身,弄死孟昭,同時,嘴裡還不乾不淨,一句句辱罵從他嘴裡蹦出來。
孟昭眉頭微皺,聽得心煩,腳下再用力,踢在楊小樹的下巴上,隻聽到喀拉一聲。
楊小樹的下巴被踢得脫臼不說,一顆爛牙還被踢斷,滾落出來。
馬風嚇了一跳,這,這李政怎麼不但變得如此厲害,還如此凶狠,難不成,是換了人,還是被什麼妖精鬼魅附了身?
小山村的人,向來對於神鬼之事,比較相信,尤其是從小聽著一些故事長大的人,往往遇到什麼,都會將其往神鬼方向引導。
不過該說不說,這馬風還真的有點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孟昭的確是奪舍馬風,說是被什麼妖精鬼魅附身,也不算錯。
畢竟孟昭現在不說是老鬼,也查不了多少。
“你,你,李政,你不要囂張,楊小樹可是跟三哥混的,你現在對他下手,就是對三哥不尊重,將來絕對沒你好果子吃!”
孟昭哈哈一笑,搖搖頭,看來任何世界的人都一樣,色厲內荏之輩太多了。
他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廢物就是廢物,把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帶著他滾吧!”
說著,孟昭足尖用了一點巧勁,宛如最佳射手,將楊小樹這好大個體格的青年,直接踢飛,並噗通一聲,壓倒馬風。
隻不過,微不可見的,孟昭用勁的右腿,不自然的抽搐起來,孟昭的表情也有刹那間的痛苦。
好在,被壓倒的馬風,還有已經七葷八素的楊小樹,卻並不曾發現。
孟昭雖然見識非凡,武道技藝臻至登峰造極之境,縱然是如今這般惡劣孱弱的身軀,也能發揮出巨大的殺傷力。
隻不過,他的身體還是太弱了,對於一些武道技藝,巧妙技法,還是頗為生疏。
因此用勁用力之後,發生了脫力,乃至於筋骨拉傷。
現在,孟昭的右腿就有點抽筋,宛如針紮一般疼痛,不過孟昭的忍耐力極佳,絲毫也未曾表現出來,反而更加淡定從容。
彆說他腳隻是抽筋,就算是斷了一條腿,也能輕鬆擺平兩個除了蠻力一無是處的莽夫。
此時,楊小樹和馬風也知道,單憑他們兩個,估計不是孟昭的對手。
就這簡單的三兩下,完全不是一個尋常乞兒能做出來的,莫不是,和什麼高人學了藝,有了能耐!
怪不得這麼囂張跋扈,曾經膽小懦弱之人,也成了活閻王,這是有了底氣和靠山啊!
兩人都是村裡的地痞無賴,沒臉沒皮的那一份,欺軟怕硬最擅長。
對視一眼,都知道今天隻怕是拿不下李政了,而且看這小子的架勢,膽量也上來了,日後怎麼滴不好說,今天卻是不好交代。
雖然很不情願,但兩人還是在身上一陣摸索,掏出一些東西,丟到破爛的桌上,便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裡。
至於什麼狠話之類,倒是沒說,畢竟說了可能要再挨一頓打,得不償失,何必呢?
倒是崔鶯瞪著一對甜兮兮的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政,
“阿,阿政,你,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