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說,當時他拒絕了蘇丁侖和蘇丁魚的拚桌,就能擺脫,相反,他被人盯上,就一定會被拉下水,關鍵是,這他媽的也太無厘頭了,就憑他的習武天賦嗎?
蘇丁魚搖搖頭,
“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做,卻不能說,真要說,也該是另外有人對你說,我們是不能參與其中的,至少這一次,我們兩個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領路人。
隻希望,未來你有所成就後,能不忘記我們兩個領路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孟昭無語,說來說去,還是隱瞞,但話裡話外,卻又透露出,他的未來可期,這是什麼鬼?
孟昭不理會蘇丁魚,仔細將自己今日的經曆,複盤了一遍。
還彆說,這麼一複盤,他忽然注意到一些細節。
其一,兩人對他的態度,的確是比較好,以他的觀人之術來說,也比較真,或許一些話語當中,滿是謊言,但謊言之外,卻也不乏真實的期待和情感。
其二,就是他們很看重自己的習武天賦。
對了,就是習武天賦,這才是他們看重自己的原因。
還有,傳授他幻影劍法,那根本就不是為了讓他去打打殺殺的,也不是他以為的,給他下套,日後吸引蘇家注意,成為兩人拋棄的犧牲品,被蘇家大卸八塊,發泄怒氣。
根本原因,就是為了測試他的武學天賦,究竟有沒有觀測中的那種水平。
對了,回想起今日的整個細節,是他在學習幻影劍法當中,表現出非凡的能力和造詣,這才使得兩人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之前,對待他,不能說很假,隻能說半真半假。
但在他展現出習武天賦之後,這兩人的表現,就特彆真實。
孟昭恍然明白,是了,這具身體的習武天賦,相當不俗,再加上孟昭刻意的調整,使得其潛能再次得到開拓,上限也更高。
蘇家這兩人,就是瞧上了他的天賦。
所以,兩人算計的,並不是一個所謂的鄉下人,而是一個有著非凡習武天賦的鄉下人,這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彆。
前者,一眼望得到頭的人生,沒有意外的話,終其一生,也難以跨越階層。
後者,其實人生充滿了不確定性,如果,有人加以引導,給予提攜,還真有可能攪動風雲。
雖然蘇丁魚說的有限,但孟昭意識到,兩人並不是這件事的主導者,真正的黑手,另有其人。
刹那之間,孟昭的心海,就像是被一道霹靂劃過,將無儘的迷霧和黑暗披散。
他想到了。
蘇家人,蘇家內部,蘇家的紛爭。
蘇丁侖和蘇丁魚,是蘇家家仆,應該被派遣跟在某位公子身旁,甚至於,暗中投效了某個蘇家公子,所以,他們的行動,是有人在背後指揮的。
這個指揮的人,大概率就是蘇家某個高層,或是嫡係血脈,目的嘛,有很多種。
乾這種撬自家牆角的事,明顯是損公肥私,吃裡扒外,但並不稀奇,這樣的人海了去了。
他,或許成為這個蘇家公子的棋子,所以,他被看重。
孟昭想到這個可能,整件事忽然就理順開了。
尤其是蘇丁侖和蘇丁魚,是蘇家家仆,卻被派到三獅幫做事,明顯是被發配,這會是兩人,以及其背後之人,做這件事的因由之一嗎?
蘇丁魚見孟昭安靜下來,臉上露出讚許的微笑,然,若是叫他知道其心中所想,隻怕會駭然色變,隻因為,孟昭猜的,已經幾乎八九不離十了。
這人,實在是有點邪性,就憑這麼一點蛛絲馬跡,就猜出大半真相來,莫非是神人嘛?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從馬車之外,傳來三聲貓叫。
蘇丁魚臉色激動,狠狠一揚手臂,拉著孟昭就下車,
“事情成了!”
落地後,孟昭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隱秘的胡同口,而整個胡同,實則,隻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宅院,必然小不了。
此時,這宅子的後門,已經被人打開,兩個看門的,都被人從背後打昏,應該是蘇丁侖的手筆。
孟昭剛要跨門往裡麵走,卻被蘇丁魚拉扯住。
蘇丁魚歎息一聲,皮笑肉不笑,指了指兩個昏倒,沒有任何意識的看門人,
“你,拔出劍來,殺了他們!”
孟昭眉頭一蹙,隨即意識到什麼,無奈點點頭。
這就是所謂的投名狀了,殺了人,沾了血,再怎麼也擺脫不了這件事。
孟昭動手也十分乾淨利落,論殺人,他是專業的。
對於這兩個不知能否算得上無辜之人下手,也並沒有超出他的底線。
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手快一些,而讓他們,少一些痛苦。
孟昭手中長劍閃爍,刷刷兩劍之下,刺穿兩者的咽喉,精準的同時,力道十足。
整個過程,孟昭更是手穩,臉平,沒有任何的異樣。
蘇丁魚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正常人第一次動手殺人,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要麼,是這孟昭天賦異稟,要麼,是他早就殺過人了,這並不是第一次下手。
看孟昭的表現,大概率是後者。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要孟昭動了手,一切就成了定居。
接下來,兩人從後門進入,一路遇到的人,不是暈倒,就是昏昏入睡,再有就是酩酊大醉。
看得孟昭也是無比心驚。
打暈人的手筆,應該是蘇丁侖,而那些睡著,乃至於大醉之人,明顯不是蘇丁侖下的手。
很簡單的道理,時間不充裕,同時,蘇丁侖一身夜行衣,他跑過來和這些人喝酒,就算熟悉,他敢喝,那些人,敢喝水嗎?
明顯,是在他們之前,就有人動手,大概率還是裡應外合。
所以說,內鬼辦事就是方便,再堅固的堡壘,往往也是從內部被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