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奇緩緩抽出手中的長刀,喀拉一聲,氣勁四溢,竟是徑自將刀鞘粉碎,寓意今日不成功,便成仁,可見他對雄飛,的確是非殺不可。
至於為何有如此大的殺意,又為何如此決絕,孟昭不清楚,估計雄飛都有點發暈。
這玩意也不重要,除非蔡奇是個蠢貨,被人騙了,不然,他的殺意,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雄飛自然也感受到對方的決絕殺意,麵色也沉了下來,不再言語。
因為,他已經很清楚,對方今日在此攔下他的目的,就是殺人,至於理由,或是其他的,絕不會說,除非,他能將對方生擒下來。
但這隻怕並不容易,一來,對方的氣勢也算不凡,武功不弱,二來,對方意誌如此決絕,隻怕已經存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思,這樣的人,想要生擒,也是相當之難。
此外,最關鍵的,雄飛總是若有若無的感覺到,似乎暗中還有人在觀察他,但這種感覺很模糊,並不準確,他隻能暗自提高警惕。
“好,既然閣下不說,那就將你擒下來再問!”
話音落下,雄飛竟主動朝著蔡奇撲去。
他的身法雖然不算很快,但直來直往,踏步之間,猶如千軍萬馬相隨,氣魄非凡,震懾人心,催人肝膽,也是相當不凡。
待到衝至蔡奇身前,雄飛探手一抓,一股雄勁無比的氣流在他掌中迸發,氣勁化作一道大網,將蔡奇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蔡奇銳嘯一聲,刀鋒如光輪,刹那之間,分裂化作三十三道刀光,不但殺的氣勁羅網支離破碎,更直指雄飛身體的各大死穴要害。
不過雄飛的武功絕非那麼簡單,在察覺到對方武功極高的瞬間,變掌為拳,沙包大的拳頭上,閃爍著青鐵之色,隱隱有金屬光澤流轉。
轟隆一聲,鐵拳破空,將瑰麗的刀光儘數粉碎,同時餘勢不減的繼續砸向蔡奇。
渾然不懼蔡奇手中的長刀。
這就是雄飛武功的根底之一,也是最大的麻煩之一,橫推八方的鐵拳,號稱刀槍不入,力大無窮。
蔡奇不敢與其硬碰硬,刀隨意走,輕靈如風,貼著雄飛的拳鋒,砍向他的手肘部位,同時腳下氣勁迸發,砸出偌大的一個深坑,泥土被氣勁濺起,撲至雄飛的麵門之前,遮掩其視線。
雄飛雖然視線受阻,但他靈覺逼人,手臂刹那間縮回,化拳為指,靈機一動彈在蔡奇的長刀刀身之上,發出一動清脆的鳴響。
蔡奇身軀一震,麵罩之下的臉色一片慘白。
蔡家的風刀劫,一直都是以極致的殺傷性,切割力聞名,在內功積攢,雄渾霸道上,遠遠不及其他的內功,因此,蔡奇本身的功力,也遠遠不及雄飛。
休要看雄飛隻是輕輕一指彈在蔡奇的刀身之上,實則,內中蘊藏其內功的一分精妙之處,氣勁延遲迸發,三連擊,借助長刀這一載體,入侵蔡奇的經脈。
若非蔡家的風刀劫也是精妙絕倫,威力不凡,就這一指,雖未必分的了勝負,但也絕不是簡單的臉色變化,隻怕受重傷也是很尋常的一件事。
而也就是在接觸的瞬間,雄飛臉色微微變化,若有深意的砍向蔡奇,
“你的武功,蔡家的風刀劫,你是蔡家的哪一位?
我與你們蔡家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是否有誤會,還請明言!”
講真的,作為一個旁觀者,孟昭看雄飛的為人氣度,真是相當不錯,觸覺也是極為敏銳。
感知到蔡奇的內功特性,瞬間貼合縣城大小家族的武學,確認是蔡家風刀劫。
確認是蔡家之人,雄飛並沒有繼續打生打死,而是試圖化解這種生死爭鋒的處境。
他絕不是怕死,畢竟他已經處於上風,可蔡家,也絕非小門小戶,一旦弄死蔡家之人,還是很麻煩的。
最最關鍵的是,雄飛並不覺得自己和蔡家有什麼化解不開的恩怨,為何蔡家要來殺自己?
是單純的一個人的個人行徑,還是說,整個蔡家,都對他恨之入骨,要取他的性命?
正是如此,他才在占儘上風的情況下,希望蔡奇能冷靜一點,把話說清楚。
蔡奇聲音嘶啞,道,
“和蔡家無關,是我的私人恩怨,你曾殺死一個人,這個人,對我有救命的大恩,我隻能殺你為他報仇,僅此而已,無需多言!”
蔡奇說然話中內容有限,但已經將事情說的很清楚。
今日刺殺之事,和蔡家沒有關係,單純隻是個人恩怨。
甚至於,蔡奇和雄飛也沒有恩怨,單純是為了報恩。
雄飛一時間有些無奈,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原因。
他殺了人,有人為死的人報仇,天經地義。
今日他殺死這個蔡家人,日後,是否蔡家人會為其報仇,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一入江湖深似海,恩怨半點不由人。
罷了。
雄飛的目光發生了驚人的轉變,眉宇之間,一縷駭人的殺氣凝結。
雖然還是那副模樣,但此時,其凶戾恐怖,絕非之前可比。
“哈哈,這就好,雄飛,當日你曾硬接天上火鄭烈十招,我很好奇,如果有第十一招,你會如何?”
蔡奇見雄飛的殺意,非但不覺可怕,反而很冷靜,甚至問出了一個,他費解許久的疑問。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雄飛死,有些話,不問清楚,真相就要永遠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