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寒見麵之後的第七天,孟昭和方寒再次聚在一起,隻是這一次,孟昭沒有用神秘人的身份,而是裝做那麵具人的仆從,經過易容術後,化妝成一個三十歲許的中年男模樣。
“楊叔,這家就是我說的那女人了,她才二十歲年紀,成婚四年,沒有孩子,丈夫好賭,有幾次,差點就把這女人給賭出去,好在女人比較聰明,總能脫身。
但繼續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她還是不會有好結果。
我覺得可以從她身上下手,或許可以比較輕鬆的將方子君拿下!”
此時算是黃昏,整個開岩縣城的節奏都在放緩,家家戶戶,炊煙嫋嫋,流露出一派祥和氣息。
方寒所指著的,是一個看起來比較破敗不堪的院子,處在縣城西區外圍,這裡住著的,大多是尋常百姓,甚至是窮鬼,環境臟亂差,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道路中央,明晃晃有著不知什麼被碾壓後的鬆軟質地的物體,還有不知多少破臟亂水流淌。
真真是連鄉村都比不上的環境。
有時候孟昭都懷疑住在這裡的人是不是都發蠢,這裡連生存都談不上,完全就是一種折磨。
不過,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正說著,便見到那院子走出一個紮著發髻的婦人。
年紀大約二十上下,但杏眼如酥,眉線婉約,瓊鼻挺翹,肌膚潔白如雪,細膩無比,充斥著飽滿的生命力。
這真是一個極為美麗動人的女人,以孟昭的眼力,乍一看,幾乎看不見其身上的毛孔,皮膚緊致滑溜的如同綢緞一般,真不是後天就能保養出來的,隻有天生麗質的人,才有這樣的資本。
周芷菡算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美人,但和這個女人相比,仍是少了幾分清麗與亮澤。
隻是,或許生活的苦難,蹉跎打磨了這個人,叫她如水的雙眸當中,始終隱藏著點點的疲憊。
“的確是極品的美人,隻是,這樣的美人,真的不會被人給盯上嗎?”
孟昭有點奇怪,美女其實也是一種資源,真正的頂級大美女,比如麵前這女人,就是頂級資源。
尋常人根本不配享有,就算暫時擁有,也是如小兒持金過鬨市,是要被惦記上的。
他不覺得,區區一個賭鬼,能保得住自己的女人,哪怕這女人,看起來有幾分貞烈氣質。
方寒笑笑,看著這女人,目中也有幾分迷離,
“當然會,事實上,他那賭鬼丈夫,本來也是個好人家,生活做事都算本分,隻不過,他的妻子太過出色,自然會勾動他人的心思,這才被人設計做局,染上賭癮。
這幾年來,女人其實有過多次危機,不過都在無形中被撫平。
我後來利用方家下人身份,暗中查了下,發現她的青梅竹馬,現在是一個小幫派的人物,有幾分實力,最關鍵的,拜了幫主為師,有了武學,因此使得一些人忌憚,不敢過分逼迫。
此外,我也暗中照拂了一下,雖然我隻是一個卑賤的奴仆,但,方家的奴仆,怎麼也比其他的奴仆更加高貴一點,不是嗎?”
這話方寒說起來極為諷刺,隻不過,他的說法,卻是很有道理。
方家作為縣城第一豪族,其家族子弟,自然是第一流的權貴,而家族下人,其實也能借到不少光。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同樣的道理,方家下人,真正乾點什麼,不一定能乾成,但暗示一些什麼,做出一些傾向性的影響,隻要不是太出格,還是能做到的。
最關鍵的是,這裡是縣城的貧民區,居住的,也大多是貧民,接觸的勢力有限,宛如滄海遺珠,這才能保持不被人摘取。
但,如同方寒這樣的人,早早晚晚會發現她,繼而對她下手的。
這就是女人的悲哀所在,紅顏禍水,姿色也成了原罪。
“你覺得我們找她,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孟昭對於方寒的計策,還是很認可的,但策劃的再好,始終還是會出現變數。
正是計劃不如變化快,隨機應變,才是最重要的。
方寒沉默片刻,吐聲道,
“七成,隻是,師尊真的不出手嗎?”
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方寒見到了孟昭易容裝扮的人。
經過介紹,方寒方才了解到,孟昭化身之人,乃是麵具人身邊的左右手,這些年來,沒少幫他做事,許多散播功法,暗中監視,提煉信息的工作,都是他做的。
這倒是比較符合方寒的認知,自己的師尊絕不是孤身一人,一個人,也撐不起那麼大的攤子。
隻是,他仍在心中保留有幾分懷疑,覺得,這個自稱楊叔的人,是否就是自己師尊假扮的。
但仔細想想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來,實在是沒有必要搞這種雲遮霧繞的手法,他又不是叛徒,不可能在沒掌握三分歸元氣之前,就背叛自己的師尊。
二來,他對自己的眼力,見識,還是很自信的。
麵具人和麵前之人,身高體型,聲音,乃至於氣質,細微的動作,都不相同,大概率是兩個人。
唯一叫他擔心的,就是這個承擔所有任務,代替其師尊之人,不知道武功如何。
孟昭搖搖頭,
“沒辦法,突然出了一件急事,老爺子不得不去處理,不然,他會直接和你對接,完成這件事。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隻要你的謀劃成功,我能對付的了那個什麼文伯。
他再厲害,還能有雄飛厲害不成?”
此言一出,方寒神色一變,有些詫異,環顧四周,見無人關注他們,小聲道,
“雄飛之死,是你動的手?”
孟昭點點頭,直接承認下來,該拿捏還是得拿捏。
“所以你就放心吧,如果計劃順利,不需要老爺子出手,我就能完成一切。
就算我做不到,老爺子也會給咱們兜底,大不了離開開岩縣城,天下之大,還沒有你我的去處嗎?
方家的七轉寒蟾吞神功雖然是備選之一,但也不是必選,我們還有後手。”
孟昭為什麼非得虛構出兩個不存在的人物?
很簡單,雁過留痕,風過留聲,以方家在開岩縣城的實力,關係,一旦方子君出了事情,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到一些東西來。
但這些東西,也僅止於表層,最多拉扯到方寒身上。
而孟昭在方寒身上投入的,根本不多,訴說的,也多是謊言,自然而然,線索在這條線就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