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沒有膽子捋虎須,更不敢挑撥三狗子背後之人,但有人叫他這樣做,而叫他這樣做的人,更是他所不能得罪的,就成了如今這般結果。
孟昭卻沒有在意什麼無當手郝毅,而是語氣清淡道,
“將老人家好好的送回去,我不傷害手裡的孩子,不然,老人家若是受了什麼罪過,我不保證這孩子能安安穩穩的回到你手裡!”
陳小刀表情勃然大怒,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你,你好歹也是一方武道強手,豈能做出如此卑劣的勾當,稚趣孩童,也能下的去手?”
孟昭恬淡一笑,
“不必用激將法,我是什麼人,我會做什麼樣的事情,不需要他人評價,也不會受到他人左右,老老實實的按照我說的做。”
而就在這時,因為孩子母親尖叫之下發現異常的幾個刀手,也持刀衝了進來,看到了手裡抱著孩童的孟昭,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麼做。
對方手裡有孩子,他們屬實是投鼠忌器,何況,陳小刀向來喜愛自己的兒子,他們若是貿然行事,傷到了那孩子,倒黴的還是他們自己。
陳小刀此時雖然還自由,但唯一的兒子被握在孟昭手中,也是命脈被握住,難以抗拒對方的任何要求。
罷了,陳小刀心內一歎,朝著身邊其中一個刀手,道,
“派人將那個老家夥送回他家裡,不得有任何怠慢,對了,再回贈百兩白銀,算作是我的賠罪。
閣下,這樣你滿意了嗎?”
孟昭笑笑點頭,同時輕輕一拋,這孩子便宛如飛鳥回巢一般,落到陳小刀的雙臂之內,被他緊緊摟著。
陳小刀細細檢查了下,見兒子隻是昏睡,並不曾受到其他的傷害,心內稍安,但對孟昭的殺意仍是熾烈。
他本就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至親被人擄走威脅,對他更是奇恥大辱,難以忍受。
“你就這麼把人交給我,難道就不怕我反悔嗎?”
孟昭搖搖頭,
“不怕,若是你真的這麼做,下一次,死的就不是你的兒子,而是你全家了!”
孟昭的口吻清淡,也沒有什麼凶神惡煞的表現,但語氣堅定無比,有著一種說到做到的勁頭。
陳小刀也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和怠慢,示意一旁的刀手按照他說的去做。
“說說吧,你這麼做,是受到誰的指使,有什麼目的?”
孟昭始終不認為,武功不如那無當手的陳小刀,敢於向他露出獠牙,內中定然有隱情。
陳小刀頓了一下,眼中糾結之色一閃而逝,還是道,
“這,我,我師傅回來了,我,我以為你不敢出手,隻要我拿到那張康手上的商隊,就會將他爺爺送回去,隻是……”
孟昭一怔,還真是沒想到,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主要的決策,還真是陳小刀這個家夥下的,隻是,不同的是,他自認為有嚴從苛作為靠山,所以膽子變大了。
孟昭無語,
“就這樣?”
他還以為有什麼特彆大的陰謀,比如嚴從苛有什麼事情想要找他做幫手,刻意將他引出來,或是嚴從苛對他產生興趣,要對他下手。
結果,單純是人的貪婪作祟,貪心熾盛,才有這樣一遭。
實在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陳小刀本來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被貪欲蒙蔽,又覺得有靠山在旁,做出這樣腦殘,失了智的舉動,也沒什麼稀奇的。
當然,這裡麵或許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陳小刀掙得不多,油水有限,所以在三狗子的商隊展現出驚人的利潤與收獲後,才被他盯上。
或許,還不止如此。
根據孟昭了解,嚴從苛這個人很有意思。
他沒有什麼營生手段,隻會劍術和殺人,所以,經常充當雇傭兵,收錢幫人做事。
或是如過往在開岩縣城的經曆,通過敲詐勒索,來滿足自身的日常所需消耗。
按理來說,他過的應該也很滋潤。
事實並非如此。
他有一個戚芳極為厭惡的陋習,那就是賭博。
他賺到的銀子,其實小部分用於日常生活,以及購置秘藥,剩下絕大部分,都被他扔到賭場裡。
可謂是三更富,五更窮,如始如終。
陳小刀既然是嚴從苛的徒弟,還以他為背景,靠山,隻怕日常也沒少向他孝敬。
財源不足,又有著巨大的消耗,難怪陳小刀如此利欲熏心,明知道張康背後有高手,仍要乾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來。
果然,陳小刀講述出來來龍去脈。
就在不久前,嚴從苛從外地回到開岩縣城,找到了陳小刀。
他也沒任何不好意思,直接朝陳小刀索要五千兩銀子的巨款。
要知道,陳小刀雖然創建小刀會,看似生活寬裕許多,但消耗也不會少。
那些幫眾,每月的月例,就不是一筆小數字,還有打點官府,購置修行所需等等。
嚴從苛一開口,就差點將陳小刀的家底給掏空。
無法,陳小刀才將主意打到三狗子的商隊上。
隻要能拿下這個商隊,五千兩銀子也不算多。
而且嚴從苛既然要了銀子,自然要給予陳小刀支持。
就算張康背後之人出手,也應該由嚴從苛擋下。
這是陳小刀最開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