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順水,一路通暢。柴進沒廢多少周折便到了建康。
這建康城便是古都南京,如今大宋朝廷雖未明言建府,可天下百姓還是愛稱其為建康府。
柴進讓諸能尋地停泊好船隻,自己在石秀的帶領下入得城來。石秀本就是金陵建康府人,當初同叔父往北地販馬,如今回歸家鄉,卻是物是人非,難免心緒複雜。
天欲將黑,幾人先尋了個客店,石秀請大夥坐下後,恭敬說道:“小弟雖聽過這位神醫大名,卻不識的路徑,大官人且先等待,我去打聽清楚再來。”
可柴進卻知這安道全不是兩句話就能帶走的,他有個相好的女人,叫張巧奴,生得有些美貌,安道全隻要有錢便去尋她,直愛得不得了。後來宋江受傷,張順去拉他入夥。好說歹說安道全也舍不得此人。直逼得這浪裡白條一刀砍了李巧奴,並在牆上寫下“殺人者安道全!”才無奈上山。
柴進道:“此種事不用麻煩,你去花幾蚊銀錢,叫個當地潑皮過來問問便好。”
石秀點頭,去不多時領著一個胖大的漢子進來。
那潑皮應該是常年混跡金陵城裡,甚是膽大。對著這麼些人,也自挺著個大肚子,拿起桌上酒肉享用起來,石秀正要發火,被柴進眼色攔住。
幾人隨他自在了一會,柴進開口問道:“朋友錢也收了,酒也吃了,我等向你打聽個人如何?”
那潑皮摸了一把嘴上油光。“你說,這城裡沒有爺們不知道的。”
“可知那神醫安道全?”
“自然知道,就在前頭不遠,拐幾條街有個醫館,他是那的坐堂大夫。”
“與他相熟,有個叫李巧奴的娼妓,在何處安身?”
那潑皮聞言,不禁看了眼柴進,滿臉玩味的道:“你這人,看著模樣也不一般,卻拐彎抹角打聽個妓女。難道也想去快活快活?”
柴進笑笑,也不惱,“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儘管告知我便好。”
那潑皮站起身,抹了抹肚皮。“咱爺們最講規矩,吃了你的請便帶你去。”
說完在頭前帶路。
這城甚大,柴進眾人跟著他轉到天黑,才停在一處小院前。
“這便是那李巧奴安身之所,雖沒那秦淮河上華麗高雅,可那女子卻也有幾分風流。你當能滿意。”說完打著飽嗝便走了。
柴進讓石秀上前敲門,不一會就有一中年女子出得門來。
見忽然來了這許多人,模樣斯文的斯文,嚇人的嚇人。那女人還有些害怕,畢竟自家是小打小鬨,院裡也就幾個熟客常來,比不得彆家。忙問“諸位有何事?”
老鴇迎客,自當金銀開路。
見到石秀遞過來的那耀眼的一錠銀子,那女人心花怒放,哪裡還記得什麼害怕,直把眾人往裡麵請。
等大家進的廳來,見隻有柴進一個落坐,身旁幾個大漢卻隻站著。那女人便明白了主次。忙一臉歡笑的問:“不想今日小地方迎來了您這貴客。”
柴進道:“我是慕名而來,你隻管去請巧奴姑娘出來一會,自有好處給你。”
那老鴇聞言麵露難色,道:“這巧奴姑娘卻怕是不便,老身叫其他姑娘來陪伴官人如何?個個貌美,保證讓您滿意。”
“那巧奴姑娘今日身體不適?”
“唉,這城裡有個郎中,癡迷我家巧奴,雖無萬千本事,卻也是癡心一片,每日隻要有錢便送來,巧奴已經不陪其他客人許久了。隻是卻因那郎中手中難堪,沒那贖身的銀錢,不然我都樂意成全他們。”說完居然開始裝模作樣的摸起淚來。
柴進這三教九流無所不通的公子哥,哪裡不識得這伎倆,見她真真假假演著戲,也不拆穿。
給石秀使個眼色,一塊晃眼的金子便拍在了桌上。
那老鴇立馬眼淚就停了,正要去拿,柴進卻攔著道:“巧奴姑娘可有空閒了?”
“有有有,老身為了官人您,便做回惡人。”笑著拿起金子,大步離去。
不多會,夾雜著那老鴇半哄半罵的嗬斥,門被推開,隻見一個雙十年紀的女子,麵若桃花,體態婀娜,雖無十分姿色,卻也不怪安道全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