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歇了片刻,便上馬繼續前行。
走不多時,見前頭小溪邊有一匹老馬,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光著膀子露出結實的肌肉,很愛惜的給馬洗刷著身子,邊刷嘴裡還在念叨著什麼,像是同馬在說話。而身側地上插一支混鐵鋼槍,擺著一副極為普通的弓箭。
王進微笑著同眾人讚歎道:“這少年倒是好身板。”
正在此時,那少年也聽到了這邊動靜,回過身,往這邊看來。一臉震驚和羨慕的表情。
李助笑道:“這少年看來是愛馬之人,見咱們這些寶馬,肯定眼紅得緊。”
眾人聞言不禁莞爾。
那少年見眾人看來,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拱手便轉過身,接著刷他的老馬。
而眾人已經行到了近前,離他也就幾丈遠。柴進才看清那少年背上赫然刻著幾個字:
“精忠報國”
柴進一拉馬韁,呆呆的望著那少年,心頭驚得無以加複,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的親娘啊!
哪怕前世的自己再不學無術,還能不知道刻著這幾個字的是誰。
而嶽飛家鄉湯陰縣就離臨漳不遠啊。
李助等人忽見柴進停馬,皆是好奇,此時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少年,一臉激動模樣。更是感覺奇怪。
“哥哥可是覺得這少年有何不妥?”王進問到。
柴進搖搖頭,他不知道怎麼說。
眾人雖然奇怪,可柴進已經下了馬,隻好皆下馬跟上。
那少年見他們向自己走來,不禁也是好奇。
“這位小兄弟,可否告知名諱?”
那少年聞言一愣,見這氣度不凡的官人向自己客氣拱手,忙回禮道:“小弟湯陰嶽飛!”
柴進聞言,眼睛微微一閉,長歎一口氣。
心中想著,你可知後世有多少人尊你,敬你,愛你,又有多少人為你哭,為你傷心,為你不值麼?
他真想現在給他磕一個!
柴進收斂住自己心神,讓李助等人退開,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往前走。
梁山眾人和那少年皆是一頭霧水的模樣,可都下意識的照做了。
而柴進真希望把他說服,甚至把他綁到梁山去。可他能這麼做麼?
被一個還是百姓眼中的綠林強盜,輕易說服的嶽飛,還是嶽飛麼?
何況沒了他自己人生的那些機遇,將來可能也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武將了。
柴進領著嶽飛邊走邊問道:“兄弟你這背上刻有四個大字,可知這四個字真正的含義?”
嶽飛稚氣還未完全褪去的臉上雖然閃出一絲疑惑,卻正色道:“自然知道,家母從小便悉心教導,匡扶社稷,為國為民……”
柴進聽他說完,拍拍他肩膀,由衷讚歎道:“令堂之言,小可敬佩不已。”
然後對他道:“今日你我二人,萍水相逢,我有一言,你可願聽。”
嶽飛見柴進模樣氣度皆是人中龍鳳,此時更是對自己一個微末少年如此禮遇,心中已然感動,忙道:“但請直言,小弟定銘記於心。”
“若是將來這個國家,不值得你去效忠了,你得記住,不是以死銘誌才算忠誠,你要留著有用之身,為眾多的貧苦百姓謀一個安穩,方不枉你一生本事……”
嶽飛雖然仔細的聽柴進言語,可心中是越聽越奇。自己雖然學了些武藝,也有幾分自信,可您這也把我拔得太高了些。偷偷瞄了眼遠處那些模樣各異的伴當,以他猜測皆是不凡之輩……
心頭忍著一萬個問號,到了最後,嶽飛羞紅著臉笑著問道:“兄長,您真的覺得小弟將來能有那般本事,可以造福黎民百姓?”
柴進一臉真誠的點點頭,
“肯定能!”
二人在小溪旁聊了半晌,隻如多年好友一般。
柴進有些不舍的喚來時遷,對他耳語幾句,時遷連忙應是,過不多時,把自己的馬牽了過來。
柴進把馬韁遞給嶽飛道:“我本想將我那坐騎送你,可那馬兒在江湖上多有人識得,怕反而害了你。你先將就著騎吧。”
說完對一臉震驚,正要說話拒絕的嶽飛道:“不要推辭,從此江湖路遠,萬望珍重!”
說完拱拱手,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而嶽飛撫摸著這匹北地良駒,已然愛不釋手。此時見柴進遠走,忙大聲喚道:“兄長,小弟還不知道您名諱呢。”
卻聽遠處,長笑一聲,
“咱們江湖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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