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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幾位軍師都不好替自己幫忙的緣故,柴進糾結了幾天,終於在紙上寫下了一個“煦”字,正好孩兒是冬日裡清晨暖陽升起之時所生,也算能湊合著用了。
把筆放下,正要去和扈三娘說說,卻見顧大嫂在門口輕聲喚道:“稟大官人,朱貴頭領遣人過來,說李應莊主領著一個叫宗澤的官員,前來拜見!”
“你剛說那人叫什麼?”柴進震驚道。
顧大嫂沒想到寨主居然反應那麼大,連忙回道:“說是個年紀很大的大宋官員,名叫宗澤……”
柴進這下哪裡還能聽不清,急匆匆的打開門,興奮的問:“人在哪裡?”
“在後勤營。”
柴進聞言,一臉喜色的出了門,弄得正在堂屋中的仇瓊英一臉不解。
心道:“兄長這怎麼比當爹了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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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進既然猜到是那位名垂青史的宗爺爺到了梁山,哪裡能讓他來見自己,一個人興高采烈的加快腳步,進了後勤營。
隔著老遠,就見大堂上有個須發皆白,卻儀態不凡的老人。
“小人見過大官人。”李應連忙起身行禮。
柴進對其笑著點點頭,又看向正端坐不動,卻一直打量自己的宗澤。連忙躬身一禮,客氣道:“小可柴進,見過宗老前輩。”
堂上朱貴和李應,還有跟著一同前來的李逵、韓滔、花榮皆是一臉震驚。
雖然聽說是個好官,也沒有那麼大名頭吧?怎麼能讓您這般看重!
李逵見他還端坐不動,喝罵道:“老東西莫要給臉不要臉……”
柴進連忙回身瞪了他一眼,卻也知道他們這些人,現在根本不懂宗澤將來在百姓中的名望會有多高。可他作為一個後世人,拜的並不是萊州某地的縣令,而是將來那位在夢中大喊“渡河”而死的英雄!
“你們帶鐵牛先出去。”
說完卻一點沒有覺得不妥的,又對宗澤拱手道:“前輩既來梁山肯定是有事要說的,不妨直言。”
宗澤見他居然對自己這個微末小官如此客氣,心中也是驚訝。而此時一直端坐不動已經落得極為無禮。
慢慢起身拱拱手,說道:“老朽當不起大周嫡孫如此禮遇。”
柴進聽懂了他的話,他是要告訴自己,他拜的是柴家子孫,不是梁山寨主。
見朱貴和李應都已經麵露憤恨之色,連忙道:“二位兄弟也出去吧。”
“哥哥……”朱貴有些擔憂正要勸解,可柴進卻對他示意無妨,隻好領著李應躬身離去。
柴進請他坐下,笑著看向他衣袖中握緊的右手,緩緩道:“我柴進何德何能,讓前輩甘冒身死的風險,也要除之而後快。”
宗澤聞言神色大變,不想他已經看出了自己企圖,卻還能如此神色自若。
冷冷的問道:“那你為何還讓他們出去?”
柴進卻不願意多解釋,他張叔夜我都沒信心說服,更彆提是您老人家了。嶽飛雖然從小受母親傳授忠君之義,可如果不是被您影響太深,他或許也不至於愚忠到甘願受死。
而如今的柴進,也不是那個初來此間,以為打出大周旗號就可以鼓動天下百姓隨自己造反的愣頭青了。你宗爺爺突然上山,投誠絕不會,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自己又如何能沒有一點防備。
“我剛才不想說,是給您,也給李應留條活路。”柴進緩緩道:“您畢竟是他領上來的。”
看著麵色一滯的宗澤,柴進也不想多說,對於這些偉大的人,不管大家走的路是不是一樣,他心裡永遠都是尊敬的。
兩個人的沉默,讓大堂中忽然安靜非常。
宗澤企圖被他喝破,也知再呆下去已經沒了任何意義,正要起身離去。卻聽柴進緩緩說道:“前輩現在已經致仕在家,不如在梁山過完年再回去吧?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您重得皇帝信任,就沒有那麼空閒了。”
宗澤沒想到他忽然會這麼說,反而覺得這是在挖苦自己,一把年紀居然還妄想替皇帝效忠。
“前輩莫要多想,小可所言絕非空穴來風。”柴進似乎猜到了他心思,沒等宗澤發火接著說道:“至於是如何得到的消息,您就不要問了。隻是希望將來能讓您對這個天下,還多一份期待。”
……
柴進的話說得雲山霧罩,哪怕聰慧如宗澤,他也根本猜不透。
可最後,他還是留下來了。
因為柴進答應他,自己想去哪裡看就去哪裡看,想問什麼都會有人給他解答。隻要過完年就送他回京。
在他心裡,能對梁山多些了解,這或許是自己為朝廷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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