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柴進起了一個大早,便與王進、程萬裡、李懹一道出了濟南城。
他這次本以為是在山東無事的情況下,跑來濟南躲躲清閒的,卻不想昨夜晚間,數千百姓居然湧進了齊河縣地界。
那齊河縣令半夜便傳書給了府衙,孫定、滕戣還有歐鵬也在昨晚領著人馬過去接濟,並維持秩序,可卻還不沒來得及回來送信。
“以前可曾有過這種事?”柴進上馬,邊走邊問道。
“未曾。”程萬裡道“禹城、章丘數縣雖然您下令舍棄後,也偶爾有些百姓過來相投,可像今日這種成千上萬湧到過來的,卻是從未有過。”
“莫非北方又出了什麼變故?”李懹出聲道。
柴進微微搖頭,雖然有這種可能,卻覺得應該不是。他現在已經專門派了金毛犬段景住領著他那一夥馬販子手下專門去北邊刺探情報,若是北方發生大事,百姓都跑進濟南可消息還沒傳過來,他是不信會慢這麼多的。
眾人一路急行,剛進齊河地界,就見遠處密密麻麻的百姓被士卒圍在中間,看模樣倒是還算井然有序的在排隊領吃食,並無亂哄哄的場麵。
“大官人。”
滕戣在外圍遠遠便看見柴進,連忙迎過來。
“孫定呢,可曾探問清楚了?”
話剛說完,便見孫定在幾個士卒的護衛下從對麵行來,後頭還跟著兩個年紀頗大的百姓。
等柴進下了馬走出不遠,孫定也到近前。
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兩個老者便哭喊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小人拜見柴大官人!”
柴進連忙加快腳步,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因為這兩個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二位快快請起!”
等他們抬起頭來,柴進不禁驚訝道“龔掌櫃?何老?”
這二人卻是以前柴進在滄州的舊識,他們家離自己莊園不遠,乃是兩個和善本分的老人。隻是多年不見,不想卻出現在此地。
他們見柴進還如從前般稱呼,心中也是一喜,連連點頭。
“你們為何來了濟南,滄州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回大官人,咱們是在滄州活不下去才來投奔您的。”
那位最年長的何老也點頭道“去年朝廷派了個知州名喚杜充,乃是一個好大喜功,卻無才無德之人,現在北地戰事不斷,他卻為逢迎皇帝與童貫,在滄州大肆搜刮,既想養活軍隊,卻也養肥了自己……”
柴進聞言不禁暗道難怪段景住沒有回消息,這種事也不是軍情,這傻小子肯定也就沒往山東報了。
看著前方的百姓,柴進心裡也是大罵杜充,滄州本就是邊地,乃是大宋各州中比較荒涼窮困之所,哪裡有那麼多銀錢給你搜刮。
自己雖然跟這些人沒有太多私交,可也算舊識,何況人家舍棄一切來投奔,必須得安置好才行。
“二位領著百姓來投我梁山,皆是看得起柴進,山東定有你們一個容身之所。”
柴進安慰二人幾句,便讓他們去招呼百姓。然後回身問程萬裡道“這些人安置在哪裡合適?”
程萬裡有些為難的說道“回稟大官人,並非下官推辭,隻是現在濟南並無多餘土地,若是一直接濟倒也能扛下去,可這卻不是長久之計……”
柴進微微點頭,知道他說的是實情,若是重新開墾土地倒也可以,不過最快也要一年半載才行。正準備讓人通知其餘州府分攤難民,不想一旁的的滕戣忽然眯著眼睛湊過來,笑著說道“哥哥,那章丘有好多貪官惡霸,不如小弟領一支人馬給您取了,豈不是省去好多麻煩……”
滕戣說完,旁邊眾人不禁都是輕聲一笑。
柴進笑著暗自尋思,當年自己不取章丘就是為了到時候不需要去防禦那麼多地方,可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不如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反正金人南下再快也還要個一年多的……
“好,你與歐鵬領五千人馬立刻啟程,取章丘以安百姓。”
……
待柴進把事情都交給孫定,自己和王進、程萬裡剛剛進得濟南,便有一個士卒奉上一封書信。
柴進見上麵落款是李助一人,卻非幾個軍師一起擬訂,不禁有些好奇問道“李助軍師可曾去了東京?”
“回大官人,書信便是軍師臨行前交給小人的。”
柴進點點頭打開一看,不禁哈哈大笑。
把信遞給李懹,笑道“看看你這叔叔,都當爺爺了還這般爭強好勝!”
王進聞言也好奇的湊到李懹身旁,待二人看完都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大官人,那您如何決定?”王進出聲問道。
柴進搖頭無奈道“他老人家也是為我出氣,雖然有些童心未泯,可又能如何拒絕他。”
回身對那傳令士卒道“通知山寨幾位軍師,命鄧元覺和欒廷玉領本部人馬,在大名府南樂縣馬頰河東岸紮營後,由各軍主將在西岸擺擂……梁山在他大宋北京城外,迎天下武人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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