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忽見來了兩個陌生人,都是慌亂的聚在一起,而李師師和趙元奴卻多了些見識,眼神中似乎閃出幾分驚喜和意外……
“二位大家可還記得老朽?”
李師師和趙元奴緩緩起身,對著聞煥章仔細打量一二,皆是麵露大喜。
“聞先生……”
二人本就害怕,現在在此地忽見故人都是難掩激動,可等聞煥章眼神偷偷暗示皆反應過來,收斂神情邁著蓮步對著柴進緩緩下拜。
“奴婢李師師、趙元奴見過柴大官人!”
柴進聞著這撲鼻而來的香味腦子有些許迷亂,笑著客氣道:“二位大家無需多禮。”
走到前麵主位坐了,便伸手示意讓大家隨意。
“當年老朽有幸在京城見過二位大家歌舞之風采,今日不想能在山東相見,倒是三生有幸了……”
其實聞煥章和柴進都已經聽童威把事情說了一遍,趙佶逃往江南自然不便直接帶她們走,便讓童貫派了一隊士卒在後麵護送。
可等到了江南,有幾個官兵見船上財色起了歹心,把其餘官兵暗害,想虜了二人和她們所帶金銀遁逃,卻不想打殺聲引得了前麵成貴的注意……
而唐宋的民風比之數百年後的明清要開放許多,大家不光對風塵女子並無太多鄙視,而且在達官顯貴特彆是文人士子眼中,像李、趙一般的花魁更是褒獎不已。
因為她們雖然是風塵女子,可卻不過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而且像她們這樣的花魁,都是從小知書達禮,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輩,連聞煥章都頗為仰慕……
柴進以前自然也進過花坊酒肆,剛才少許有些迷亂也很快鎮定下來。
可還沒等他說話,外麵便傳來牛皋的聲音。
“稟大官人,滑州傳來急信。”
柴進讓他進來接信一看,不禁心頭苦笑。
讓牛皋自去外頭等著,對李師師二人問道:“不知二位大家是想回江南,還是?”
旁邊的童威一聽這話,眼睛裡滿是懊惱。我的哥哥啊,咱們大老爺給您送過來,您怎麼又準她們回去了?
可一看聞煥章好像也是一臉鎮定,更是不解。
李師師和趙元奴其實這幾天心裡已經做好了在這山東做他梁山寨主的玩物,可現在一聽都是麵露驚訝。
聞煥章見二人神情猶豫,不禁開口笑道:“我家大官人乃光明磊落之人,並非京城那些高官所傳的那般……二位有何想法皆可直言。”
李師師還沒說話,趙元奴偷偷看了柴進一眼,忽然率先起身道:“奴婢願留梁山……”
這話一出,柴進心頭不禁一跳,而聞煥章眼神中更是多了一絲讚賞。不愧是在京城見慣了勾心鬥角的女子啊,這麼快就給自己選了一條最好的出路。
“那李大家?”聞煥章問。
李師師俏臉微紅的跟著起身,看了眼旁邊的姐妹,柔聲道:“奴家也願留在梁山。”
柴進見此也不再多說,大家都不是癡傻的,已經從願留梁山這句話聽出了所有的意味。
對二人點點頭便告辭出了門。
在外頭去聞煥章輕聲商談幾句,便領著一應護衛軍打馬趕往滑州。
而腦子一下轉不過來的童威連忙問聞煥章道:“軍師,大官人做何打算啊,小弟現在是送回山寨還是?”
聞煥章笑道:“現在可不行。”
“為何?人家自己不都說想留在梁山麼?”
“童威兄弟得看得長遠些。”聞煥章緩緩說道:“雖然男兒三妻四妾不算什麼,可這二人名頭實在太大,而大官人乃胸懷天下之人,若是現在就堂而皇之的納了這二人,外麵那些讀書人還不知道把他說成什麼樣呢……記得交代手下兄弟,在外頭莫要向陽。”
“小弟遵命。”童威還是有些不懂,可卻也懶得再想。躬身問道:“那現在怎麼安置?”
“大官人已有交代送去青州,讓知州趙明誠的夫人多加照顧,她們皆是才華橫溢的女子,當合得來。”聞煥章笑道:“等過段時日換個身份再接回山寨……”
……
外頭在安排她們的落腳處,院內房中的兩個絕美女子也正小聲嘀咕。
“妹妹剛才的話可不像你的性子,都差點嚇到我。”李師師看著趙元奴調笑道:“今兒怎麼膽子變大了?”
趙元奴俏臉一紅,輕笑道:“我們姐妹一直困在樊樓,雖得官家寵幸,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哪怕真的去了江南,難道可以接我們進宮麼?還不如乘此機會脫離苦海,如今他可不是什麼帝王,沒那麼多老夫子的規矩管著……就算隻做個妾室和外宅,咱們也算有個穩定的依靠。”
李師師何嘗不知道這些,她們雖然豔冠天下,可人總有衰老的一天,而皇帝除了能給她們帶來些名望,還能有什麼?連個把她們帶進皇宮甚至養在外麵的膽量和想法都沒有,到頭來終究還是個青樓女子。
她也想過尋個地方了度餘生,可在這亂世,又哪裡有兩個弱女子安生活命的可能。
這是她們唯一一次,給自己選的一條路。不管未來如何,都得走下去。
“咱們以前總聽人說柴大官人殺了高衙內,後麵又占據山東鬨得民不聊生,乃是個食人心的惡魔,可今日才知完全不是那樣。”趙元奴忽然眉眼中泛著光彩看向李師師,輕笑道:“何況柴大官人還有如此的風采氣度……”
李師師伸手往她大腿上一掐,打趣道:“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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