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說完已經癱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而其他人都是驚呼一聲後,開始大罵起來。
誰都明白現在完顏宗翰的西路大軍沒有趕來,就是因為太原還在,如果自己把這幾個地方讓出去,以後金人從太行山以西可以長驅直入,京城除了一條黃河就再沒有任何倚仗。
這還是什麼議和?完全就是花錢買把大刀送給彆人,等著對方隨時來砍!
在旁邊已經被氣得都快暈倒的李綱一步踏出,翻身下拜道:“官家,您覺得還有必要談下去麼?”
趙桓看了眼李綱,又看了看殿內的其餘大臣,都沒有一個人說話。其實他還不明白這三處地方的重要性,在這位皇帝的心裡隻要暫時把金人勸回去就萬事大吉了。
可現在連一向和自己穿一條褲子的孫傅,都麵露難色的閉上了嘴,便知道這已經談不下去了。
忽然神色一正,對著下麵的張邦昌說道:“吳愛卿說得對,你是如何給朕當使臣的?談了那麼久,就談出這麼一個喪權辱國的情形來?”
張邦昌聞言心頭一痛,可他也知道自己做為使臣,確實如皇帝與吳敏所說談出個滿意的結果來。可是……這能怪自己嗎?人家現在沒了滑州的牽製,膽子比天還大,而咱們反而比兔子還小!
心中雖恨可卻不敢反駁,跪在地上直言請罪。
“你速速再去金營重新談,朕不要看你在這賣可憐。”
已經被害怕所籠罩的趙桓沒了一點帝王的城府,逼著張邦昌立刻啟程。
等他走了,忽然見李綱還跪在地上,連忙換了一個客氣不過的神情。
“李愛卿,還請你加固城防,萬一談不攏,京城還得靠你啊。”
……
金人的獅子大開口不會因為趙桓的憤怒的改變,也沒有因為張邦昌第三次為使而減少,在幾次來回推磨之後,金人也沒了耐心,再一次攻向了西水門。
城中的軍民見這次金人來勢洶洶,知道再也不是試探,在李綱和曹評的指揮下各司其職,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讓女直人在這水門前丟下了一兩千具屍體,無功而去。
這次不是金人不努力,而是李綱指揮得當,士卒奮勇,還有就是汴梁城實在太高了,哪怕是最薄弱的水門,也讓本就不善於攻城的女直人吃了大虧。
最後金人一邊派人進攻,一邊向附近各州抓捕匠人趕製攻城器械,有種誓與汴梁死磕的架勢。
一艘艘裝滿火油硫磺的小船被郭藥師送到了水門下,可那閘門乃鋼鐵所造,哪裡有這麼容易燒斷?所以最原始最簡單的辦法,隻有扛著最簡單的攻城梯往城牆上攀爬。
哪怕金人再悍不畏死,卻也隻是徒勞。除了他們的箭矢能射中上麵的士卒以外,根本爬不上去……
就在京城百萬軍民同仇敵愾,為打敗金人一次又一次進攻而歡呼雀躍時,卻發現女直人的使臣再一次出現在了城外。
李綱怒了,因為他明白人若在發現沒有退路的時候,可以爆發出無窮的力量。可是金人又一次給了身旁的軍民一次無需拚命的機會。
看著身旁士氣陡然消散,有些迷茫困惑的士卒百姓,李綱真的想不顧一切瞞著這消息,可是他能麼?
他好恨,恨金人,更恨大宋這一百多年來的軟弱。
就是因為這一百多年來的求和,不光讓現在的王公大臣,甚至士卒百姓都已經養成了有得談就談,實在沒辦法再打的心理。
骨頭軟習慣了,突然要硬起來,又談何容易!
……
當天下午,張邦昌再一次趕赴金營,可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條件暫時隻有一條,同意了就談,不同意接著打。
早就被金人嚇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的趙桓同意了,這種時候他不會為了這麼點事而失去和談的機會。
一個漢子匆匆跑進“念仙樓”,來不及行禮就急切的對石秀稟報道:“掌櫃的,李相公被罷官了!”
“什麼?”石秀大驚道:“因為什麼?皇帝為何罷他的官!”
那漢子也是氣得牙癢,悲憤道:“聽說是金人知道這負責守城之人乃李相公後,可能覺得他難以對付,便要求把他罷官,才願意和談……”
“啪!”
石秀氣得抓起身旁一個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怒罵道:“真是昏君啊,比他老子還要蠢!”
在院中來來回回急思對策,可一時半會不知道去找誰。
忽然……
石秀瞪著眼睛神色大變,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不可能啊,怎麼可能?”
那心腹手下見他模樣,連忙問道:“怎麼了?”
“他李伯紀以前名聲不顯,金人如何知道他才是整個朝堂最積極抵抗之人?”石秀狠厲的道:“如果不是張邦昌,那就隻能是他!”
那心腹這時候也是驚恐道:“您是說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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