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兄弟跟隨他多年,哪裡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還要再勸,卻聽石秀正色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吃飽喝足,隨我殺賊……”
……
天色將暗,杜充剛剛安排好幾個開封府官吏與將領讓他們明日一早便領著人馬去東北方向的李固渡口,不覺得也有些累了。喚上心腹幕僚,在親軍的護衛下悠哉悠哉的往家行去。
他現在是東京城裡最大的官,城中以前很多達官顯貴的院子可以說任他挑選,自然得尋最好的。杜充以前一直在滄州為官,那種地方可以說是不毛之地,哪怕想尋點樂子有時候都不曉得如何享受,可這汴梁卻完全不一樣,雖說樊樓那些花坊已經被劫掠一空,可那些高官大院裡,卻還有些美貌的歌姬被金人給遺漏了。
“去內城……”
那心腹幕僚最懂杜充,對旁邊交代道。
杜充一想到那些美嬌娘,身子不覺也有了幾分力氣,原本被這軟轎晃來晃去差點晃出的困意,現在也去了大半。
忽然……
街道四周傳出幾聲悶響,有一支羽箭更是已經射穿轎簾,直中杜充肩頭。
“啊。”
杜充直覺一股劇痛,讓他差點背過氣去。
“有刺客。”
那護衛將領大喝一聲,前後的士卒立刻把杜充護在中間,可此時兩旁街道四麵八方十幾個漢子挽弓搭箭,直對著杜充的軟轎就射。
可這親軍已經反應過來,全部圍在轎子四周,箭矢儘數被士卒的身體給擋住。
“快跑啊。”
“給我殺。”
杜充嚇得大叫一聲,幾個士卒立刻抓起轎杆往前飛跑,而那將領也領著人馬往那刺客殺了過去。整個南熏門內的大街,霎時間雞飛狗跳,亂做一團。而那叫喊聲、廝殺聲、慘叫聲更是此起彼伏。
幾個刺客挺起刀槍,不顧一切的就往杜充追去,有的刺客已經被官兵刺倒,血灑街頭。
“狗官,拿命來。”
剛剛脫離戰場的杜充,忽聽一聲怒吼在外頭響起,還沒等他和那個陪伴在轎子旁邊的幕僚反應過來,隻見一個威武不凡的大漢,從左邊的酒肆二樓一躍而下,巨大的身子重重的踩在轎子上方,而那幾個抬轎的士卒隻覺得肩頭巨震,全都被壓倒在地。
此人正是讓心腹兄弟引開大部分官兵,自己來行那致命一擊的拚命三郎石秀!
轎子下落,石秀已經趁著這個停頓,一個翻身到了杜充轎前,在轉瞬之間,長槍往前一捅,隻聽一聲哀嚎,槍頭拔出來時已經是沾滿了鮮血,然後又是第二槍,第三槍,直到杜充沒在發出一點點聲音,他才徹底停了下來。
可他自己身上卻早已經被士卒砍得血肉模糊,旁邊士卒的長槍更把他的胸膛捅得稀爛。
“哈哈哈哈。”
石秀要的是杜充死,而不是自己活。
何為拚命三郎,這就是拚命三郎!
巨大的身子立在街頭,轎中的杜充已經死透,那些哨探營士卒也已經被殺,而他石秀卻還有一縷神氣尚在。
“噗……”
石秀的全身早已經布滿傷口,他的嘴裡也含滿血水,可是那雙眼睛卻從未有過的透亮。
老爺是建康府街頭拚命的漢子,老爺是水泊梁山上的忠義英豪……
憤起最後餘威把長槍狠狠的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臉忽然笑了。
而他的身子費力的轉向東方,然後重重的跪了下去。
嘴裡似乎在說著話。
“哥哥,小弟不能再伺候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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