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您再往東南走個兩天,就能進得襄州地界了。”
光化軍穀城縣南的穀山下,一個百姓領著病大蟲薛永在大山裡摸索,不停的囑咐道“千萬不要轉錯了方位,如果進了西邊的熊山,那就再也轉不出來了。”
薛永也是走南闖北的人,知道這熊山的險惡,連忙拱手致謝。
“您就送到這吧,後頭的路我自己走就行。”薛永從懷中取出一塊碎銀子遞過,那百姓一見此物,連忙喜笑顏開的接過。
“祝大老爺一路順暢……”
“好,咱們就此彆過!”
薛永與這從穀城請來的帶路漢子告彆以後,依著他指的路勁,儘量的沿著大河往東,因為他也生怕走錯方位,繞進西邊的熊山裡去了。要知道這熊山乃是荊湖第一凶險之所在,不僅山高林密,而且瘴氣重生。聽說裡頭還有一兩丈高的野人出沒,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光化軍雖然就在襄州以北,可是到處是高山深穀,幾個人穿梭倒是還能湊合著走,如果想大隊前來卻是完全行不通的。等薛永鑽出大山,畢竟道路沒有那般熟悉,已經是三天以後。
“可算他娘的見到活人了。”
薛永幾天的折騰,身上衣裳也又濕又破,著急忙慌的跑到一個百姓家裡,直言自己是從北邊逃難過來的,想買些東西填填肚子。
那家百姓見他出手大方,說話也客氣,便笑著接下銀錢道“就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無妨無妨,乾的稀的能填飽肚子就行。”薛永客氣道“要是能弄些酒肉,我還有好處與你。”
那一對夫婦見說,忙高興道“倒是有些山裡打的野味,現在就可以給您去收拾……”
薛永讓他們去忙活,自己到火堆旁烘烤下衣裳。
可等了沒一會,卻聽外頭人聲嘈雜,立刻站起身來。
見一群村民拿著棍棒堵在門外,有幾個青壯更是已經跑到自己麵前來。
“你們意欲何為?”
薛永一把將腰間短棍拿於手中,惡狠狠的怒道“老爺客客氣氣的就是想買點吃的,你們莫要尋死……”
一個青壯舉了舉手裡的鐵叉子,神態有些不自然的喊道“把你的銀錢都留下,我們便放你走!”
薛永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知道這群人不是乾這勾當的,立馬一步向前先下手為強。
沒等那漢子反應過來,便被薛永拉住胳膊一把帶摔在地上。
“銀錢有的是,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薛永拿起短棒就作勢往那漢子頭上打去。
“好漢饒命啊……”
一對老夫婦在門口厲聲呼喊道“求您放過我孩兒……”
薛永一手抓著那漢子手腕,任他如何掙紮就是不得動彈,反而被他一腳踢在腰間疼得麵目猙獰。
“好漢饒命,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做這喪天良的事……”一個漢子對著薛永哀求道“還求您放我家兄弟。”
“你們也不是做那黑心買賣的人,為何今天要害你爺爺我?”
“如今金人還有官軍全都待在襄陽地界,每天跑到各地征繳糧餉,如果交不上的就得拿去充軍……我們見你……”
“直娘賊。”薛永氣道“金人和官府欺負你們,你們就要害過路人?怎麼不找害你們的人出氣?真是好他娘的有道理!”
說完又對著地上那漢子狠狠的踹了一腳,踢得他哇哇亂叫。
一群百姓本就是一時鬼迷心竅,現在又被薛永嚇住,聞聽此言不禁都愧疚的低下頭來。
薛永也懶得和他們浪費口舌,直接問道“你們這離牛首鎮有多遠?”
“也就十二三裡地!”
“是不是有支官兵在那鎮外駐紮?”薛永問道“那將領是以前石梁山的好漢,叫劉衡劉銑的……”
“我們不識得什麼石梁山的好漢。”那個老漢說道“不過現在牛首鎮上都是金人,以前的那些官軍好像去了南邊……”
薛永一聽這話不禁急了,他一路過來就是為了尋劉衡劉銑,若是見不到自己的路不是白受了?
“可曉得那些官兵去了何處?”
薛永問完,那群百姓儘皆搖頭。懊惱過後一把將地上的村民提起來,對著他們喝道“讓開,老爺要出門……”
一群百姓連忙亂哄哄的跑到外頭,等薛永領著那村民走到開闊地,一腳踹在那人屁股上。